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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江晴容看着铁柱渐渐染红的眼色，“你都知道了？”

“不错！我都知道了。”铁柱愤恨地盯着江晴容，“若不是因为你，师父不会死，一切都不会发生，你竟还敢在我面前提起师父，实在可恨！”

被戳破了谎言，铁柱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可惜，他的计谋才开始就被识破，铁柱咬着牙，突然就从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既然不能毁了你，那你就去死吧。”

江晴容没料到他说动手就动手，半点防备都没有。林婉不在身边，无人能够保护，凶相毕露的铁柱，一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也根本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

江晴容当然不想死在这里，立即转身就跑。

偏偏她将铁柱找出来时，刻意走得比较远，想要跑回前堂已经是不可能了。

江晴容冲出廊道后，折身就朝后门跑去。

眼看就要摸到门栓了，只听“咚”地一声，匕首插扎进了门上，铁柱捉住了她。

“凌王妃，你还要往哪里跑？”

铁柱恶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匕首被他拔了出来，比划着架在了她的颈上。

“你们这些贵权不懂穷人的艰辛，人命在你们眼里如此不值钱，一把火说烧就烧，师父死得那个冤枉，我现在就算一刀捅了你，也是便宜了你。”

“你想怎样？”江晴容被他掐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想怎样？”铁柱笑了起来，“我想在你身上放一把火，就如同那天晚上一样。可是长荣医馆才刚刚修缮好，我舍不得让它再次毁了。不如，你自杀吧。”

自杀是不可能自杀的。

江晴容挣扎着，长荣医馆的大火确实因她而起，为此她也愧疚了许久。如今放火之徒，已在流放路上，生死不明。

长荣医馆确因她而毁了。

可她已经让它重开了起来。

至于陈大夫，她很抱歉。被火烧了医馆，是个诱因，令陈大夫一蹶不振。可若是说陈大夫因她而死，江晴容却不认。

陈大夫年事已高，以一己之力独撑医馆，还要四处行事，身体本来已经强弩之末。医馆着火，是压跨他的一根道草。

既便没有这个诱因，他的寿限也将至了。

可这些，与被仇恨蒙上头的铁柱无法说。她从前没说，现在也不想说。

“你要杀便杀吧。”江晴容闭上了眼。

这个世界，她早就烦透了。若是死后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死对于她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只是在她闭上眼的那一瞬，一张冷酷的俊脸在脑海里一闪而逝。江晴容暗叹一声，她好不容对他撤下了心防，原来还是没有缘分啊。

这就是命吧。

预感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耳边是利器砸落的声音。

随着一道闷哼，钳制他的力道松开了，铁柱被踹翻在地。

黑衣侍卫关切地看向江晴容，“王妃，您没事吧？”

江晴容：“……”她怎么不知道她身边有侍卫？

她的错愕被侍卫收入眼中，随即解释道：“是殿下派属下暗中保护王妃。”

凤云霁……

江晴容心里流过一阵暖意。

铁柱倒在地上，口中喷出鲜血，竟大笑起来，“我果然没用！师父，徒弟这就来陪你！”

捡起被打落的匕首，眼看他就要自刎。

“拦住他！”江晴容冷喝了一声。

侍卫反应极快，飞起一脚，那被铁柱握在手中的匕首再次落地。

铁柱恨恨抬眼。

江晴容看着他，没有责备，十分平静。

她暗哑着声音，道：“你师父临死前怎么交代你的，你可还记得？”

铁柱不答，反将头撇到一旁。

没有杀了仇人，已经十分没用。不想再与这个仇人讲半句话。

江晴容也不恼，继续道：“你师父临死前将医馆和你一道托付给我，你觉得你能比你师父看得更透彻吗？事隔这么久，你才想起要报仇，早干什么去了？”

铁柱依旧不答。

说不出心里是失望还是难受。

江晴容叹了口气，“地契就在医馆里，我早已转给了你。这医馆本该是属于你的，陈大夫将它交给我，其实是想让我照拂你，我从前没有想过要占有它。”

“当初我被人暗害，的确是连累了你们，这是事实，我也没有不认。可是铁柱，你摸着良心说，我是真的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师父吗？”

“你想杀我，我也无话可说。我就在这里，你若有本事，想杀便来杀。可是，外面那个伤者，他是无辜之人。伤得那样重，好不容易才能捡回一条命，你却要做那刽子手。你感叹命运不公，难道不也视人命如草芥？”

“这医馆我重新交到你手上，有宁大夫帮衬你，应该不难，你好好保重吧。”

江晴容说完，打开门栓径直走了出去。

一门之隔，被踹在地上的铁柱，浑身疼痛。他捂住了脸，也遮住了眼里那一片震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