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大繁华,不愧是一县中心,道路宽到足以容纳十马并行,两边商铺兴旺,人声鼎沸,放眼道路尽头,可遥见一座高山,山上有片连绵楼宇,俯瞰整座县城,那里便是靖天卫所,辖管一县之地。
方小年和付盈月一人拿着一串糖葫芦,在县城中闲逛转悠,方小年这看看那摸摸,眼睛和手一刻不停,嘴巴也一直鼓囊着,手里糖葫芦很也快只剩一颗。付盈月默默跟在方小年身边,手中糖葫芦一颗未动,方小年喜食甜食,付英月则不然,她手中那串,也是方小年的。
经过一座三层塔楼时,方小年放缓脚步,瞄了几眼,檐角挂着粉红灯笼,牌匾上写着‘胭脂楼’三个大字,笔锋柔转妩媚。此值白昼,虽未营业,可整栋楼依然散发着脂粉香气,让人憧憬夜间的旖旎风光。
方小年看着这间青楼,咬住最后一颗糖葫芦,缓缓抽出签子,不知在想什么。一会后才注意到付盈月在身边,连忙收回视线,看了眼付盈月,付盈月眼神玩味,一副已然看穿方小年的表情。
以前方小年一人去平旺镇时,才会和刘铁石去青楼喝酒,只要付盈月在身边,则从来不会出入秦楼楚馆,可这不代表付盈月不知道方小年喜欢去青楼,但她从不反对,毕竟她清楚自己弟弟是什么人,不过是喜欢凑热闹罢了,而非真的寻欢作乐,而他们离开梅雁村已快一月,方小年显然又起了玩心。
“阿嚏!”
被看穿的方小年假装打了个喷嚏,扇了扇鼻子,道:“这味道也太难闻了点,难闻死了,姐,我们快走吧。”
付盈月笑而不语,配合着离开。
……
到了晚上,安义县城渐渐亮起灯火,方小年找了间客栈,要了个别致小院,在城中住一晚再南行。
或许因为累了,付盈月早早睡去,方小年的房间也早就熄了烛火,院中安安静静,天上月色朦胧。
然一会后,院中响起一声吱呀,却又戛然而止,原来是方小年开门开到一半,因动静太大而猛然停住,而他等了一会,确定声音没有惊醒付盈月后,以缓之又缓的速度将门推开,没有再发出一丝声响。他蹑手蹑脚地跨出房门,又小心翼翼带上,朝对廊探头探脑了会,再次确定付盈月没有被吵醒后,出院离去。
……
夜晚的胭脂楼灯火通明,五彩绚烂,仿佛一朵绽放在黑夜的花朵,香气迷人,引人来观。
形形色色的男子络绎不绝入内,有人衣着光鲜,大步而入,一看就是乡绅大户,有人衣着普通,紧紧攥着手里的银两,显得有些拘谨,定是普通人家,趁着妻子不察,带上节省下来的银两,来偷偷喝一杯花酒。
方小年站在胭脂楼前,回头张望一番,确定并无姐姐的身影后,背着手大步迈入胭脂楼。
靠近大门,一股混合着酒香的奢靡异香便扑面而来,门口的姑娘们摇摆腰肢,媚眼连抛,与客人们挨挨碰碰,希望能被选上。她们都是姿色档次最低的庸脂俗粉,不会吹拉弹唱等技艺,只会脱衣鱼水,喜欢附庸风雅的乡绅根本看不上她们,像赶苍蝇般挥手让她们走开,只有身上带着汗臭的农家汉子才会直接搂她们上楼。
当方小年走过她们身边时,她们没有卖弄风情,亦没有蜂拥而上,而是一个个都愣住了,手中摇着的春宫扇也停在那里。她们从来没见过拥有如此气度风华的美男子,心想一定是某个身份不凡的大公子,一时间自卑心起,不敢贸然上前,只是痴痴看着。
然方小年却不嫌弃她们,连连挥手,笑着打招呼道:“妹妹们好啊。”
那些与方小年对视的女子,早忘了脸红是什么感觉,此刻却脸红了,还不自觉低下头,像是被幸福击中般,心中窃喜。
老鸨亦迎上前来,方小年拿出一叠银票,晃了晃,道:“分给妹妹们买点胭脂。”
“谢谢公子!”
老鸨眼疾手快,接过银票后大致扫了眼数额,心中大喜,这是遇到出手阔绰的贵宾了,定要好生招待,她连忙亲自将方小年请上三楼雅座,很快奉上好酒好菜,且带来两位姿容上等的姑娘陪方小年喝酒。
两位姑娘分别叫喜儿和乐儿,是胭脂楼的头牌,地位颇高,卖艺不卖身,且不是谁都能让她们陪酒的,要看她们自己的心情。方才老鸨和她们说来了位有钱公子哥,长得多么玉树临风,俊逸不凡,两人觉得老鸨夸大其词,这才想亲眼一见,看看这老鸨口中的公子哥长得到底能有多俊。
而见到方小年后,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再不觉得老鸨夸张,反而觉得她夸赞得根本不到位,如此丰神俊朗的公子哥,看一眼便是享受,别说让她们陪酒,就算让她们破例侍寝,她们也愿意。
她二人与方小年喝了会酒后,印象更佳,虽然这位俊美公子哥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与她们不停调笑,却始终保持着分寸,也从未动手动脚,占她们任何便宜,看她们时,更是眼神清澈,不带一丝情欲,让她们觉得和对方相处得格外舒服,根本不需要逢迎献媚,只需像朋友一样喝酒聊天就行。
而最重要的,是二人能感受到方小年给她们的尊重。
她们见过太多男人,那些与她们饮酒作乐,想把她们哄骗上床的乡绅富户,无论表现得多么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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