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扬起了尘土,伴着几位世家公子肆意扬鞭的身影。急急向这边赶来,恐是哪家公子要出城游玩,如梦让车夫让至路旁,容他们先行。
“谢了”
那位骑在最后的少年回首致谢,见扶帘的如梦后点头笑了笑,消失在晨曦里。
祥云寺在城南20多公里外,寺庙周围种满了松柏,背靠深山。一进山门,就可见巍峨的主殿,左右两侧则为僧房、斋堂。好似后侧还有藏经阁。
老夫人是打算在这借宿,明日一早好赶上殊盛法师的讲经,听闻殊盛法师每月只有初一这日才开坛授法,刘朱氏也是慕名而来。
“施主,可是刘少詹事的家眷?”
一进寺门,就有僧人迎上前来。
“回小师傅话,老妇正是,这是我那一家老小,怎么安顿,还望小师傅做主”
原来,大伯知晓祖母初一这日要来上香朝拜,特差遣人来寺中提前安顿,恐这日人多空不出客房。
祖母指挥下人安顿好车辆马匹,跟随小师傅来到寺庙后院,这里有几座独立的小院子,虽说简易,可几间分开的屋子很适合她们这种携带家眷者。
“三妹妹,怎地中途下了马车?”
“表姐,我是有事寻四妹妹,遂去了她的马车”
“哼,那个背后嚼舌根的丫头,真是让人生厌的很”
如梦正在跟平儿在房间整理衣衫,屋子并不隔音,听见房门外传来的对话声,平儿着主子,见并无怒意,渐渐放下了心。
“小姐,今天我在前面马车上,和表小姐的丫头同坐,据说,表小姐恨透了你,一心想惩治你呢,我们可要小心些”
“无碍,我们离她远些,只这两日罢了,朝拜后她与四姑奶奶就打道回府了。”
“可我听说这表小姐甚是狠辣,家里的下人都被她变着法的折磨怕了”
“在祖母眼下,她还没那分量折腾,我们绕着她些,这两日都跟在祖母身后”
“四小姐,老奴进来了”
阎婆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想来是祖母那边有事。
“四小姐,老夫人问这边整理好没,我们要去斋堂用午膳,晚些时候小厨房搭好才在院子里开火。”
“阎婆婆,好了,我这没带几件衣衫,没甚需要整理的”
随阎婆婆出来,眼见如珠与毕丹珠站在院门外等候,快走了几步。
“哼,小小年纪,身子却懒的很,偏生要人去请”
如梦无视毕丹珠的挑衅,在阎婆婆身后低头不语。对方见如梦面无波澜,只好作罢。
因着庙里用斋饭时不得语笑喧哗,附耳轻言,遂这一顿午膳甚是清净,平时一向多言的毕丹珠也收敛了许多。
哪知在回后院的途中,祖母遇到了田老夫人,身旁跟着一人,眼神精明、身型清瘦、穿着不合时宜的衣衫,不是方老夫人还能是谁。
此时的方氶江应还只是个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方母随儿来到京师并无亲眷,怎地会识得太傅夫人?
如梦只觉心中的恨意瞬间翻涌,手心捏汗,不知如何应对,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寿宴那日说要来供奉牌位,我以为是说笑的”
祖母见到田老夫人开心的迎上前去说道。
“姐姐莫笑老妇了,这年纪大了,牵挂愈多,怕的愈多了。多积攒些福报,也望我那些个儿孙能积功积德”
祖母笑笑,复又问道:
“你从前不甚喜爱这些,供长生牌位之事可有章程?”
“哈哈,劳姐姐惦记了,这不,我那皮孙儿,前儿去请了方夫人过来助我。别瞧她年纪尚轻,对佛法颇有领悟呢”
“方氏见过刘老夫人,老夫人安”
“快别多礼了,能得我这妹妹夸赞的人可不多啊”
“老姐姐此话可差异啊,我可是慧眼识珠之人。就说寿宴那日你府上送我的那副被面,就甚是巧夺天工,百兽之王配上百寿书,真是用足了心思,就连我那每日不苟言笑的夫君,也是赞不离口,对了,听闻是府上四姑娘手笔,是哪位丫头?”
田老夫人说着看过祖母身后的女眷们,等待示意。
“看来你倒是真真喜爱的很,四丫头还不谢谢田老夫人厚爱”
如梦愣神的功夫听见祖母唤自己,平儿见小姐没有动作,上前轻扶了下。
此时她心颤如波动,又恐将惶恐展露在外,借着平儿的力道振作起来。
“孙女如梦谢过田老夫人厚爱,能得老夫人青睐是如梦的福气”
“瞧这孩子,长得真是清秀优雅,小小年纪,竟这般沉稳,老姐姐真是有福气”
“莫要夸浮了她们,还小呢,那禁得起你这番夸赞”
一旁的如珠见田老夫人并未提及她抄写的古书籍,微有些失落。祖母见如梦揖礼后就退之身后,对她的淡泊还是些许满意的,不出风头、不抢功劳,也是这孩子的性格。
“我们莫要在这半路闲聊了,老姐姐去我那处吧,小厨房做了些素食点心,过去尝尝,刚好方夫人给我讲些佛事,姐姐也与我去参详一下”
“你不嫌弃我叨扰就好,有吃食,我自是要前去的,太傅府的厨子,手艺自是难寻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