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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真有种!”麦铁杖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是逼着老夫大开杀戒啊!”
熟悉麦铁杖的人,都知道老头子这回是动了真火了。崔建仁等人早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了;李秀宁的秀眉也皱了起来;宇文述一脸的看笑话表情;李世民则是一脸的期待,真不知道他是在期待什么。
李轩冷笑一声说道:“不知道麦大将军是以左武卫大将军身份与我说话,还是以普通人身份与我说话?”
虽然崔建仁等人吓的无法动弹,但是听了麦铁杖的威胁之语,再听到李轩的潜在威胁之语,他身后的三百名护粮军却齐齐再度举起了兵器。护粮军平时受够了欺负,如果姓麦的老家伙真敢动手杀人的话,他们不想束手待毙,倒想跟在李轩身后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
对面的左武卫见状,也急忙整队,准备迎战。只要动手打起来就是一场火并,双方势均力敌谁准备得不及时谁就吃亏。
麦铁杖的两个副手,虎贲郎将钱士雄和鹰扬郎将孟叉没料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程度,想上前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而眼看着双方火并,皇帝追究下来大伙都逃不了干系。都急忙拿眼神去看宇文述,这个时候能说上话的,也就是宇文述这个大将军了。别人的话,麦铁杖根本就听不进去。
但是宇文述却根本没有要劝架的意思,反而是一脸的笑意,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正在这时,又听见马蹄声响,一伙人衣衫不整地跑了过来。
“麦老将军手下留情。麦老将军手下留情!”唐公李渊边策马飞奔边喊道。
李渊打马如飞,转眼来到近前,滚鞍下马,三步两窜到了麦铁杖和李轩之间。
他一身官服,满头大汗,显然是正在处理公务之时猛然闻讯赶来的。到了当事人中间,先拱手向麦铁杖施礼,然后冲着李轩大声喝道:“老将军在前,你一个后生晚辈怎能如此无礼。还不赶快向前辈赔罪!”
李渊这话里是藏了很大玄机的,他不提职位,只说前辈后辈,这就是把两军火并不动声色地淡化成了私人矛盾。而且他训斥李轩的话语姿态,也不是上级训下级,而是一幅长辈训小辈的做派。他和李轩都是姓李,就会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二人乃是亲戚关系。如此一来,麦铁杖自然就要掂量掂量是否真的要动国公子弟了。而且他让李轩向麦铁杖道歉,也避免了自己直接道歉的尴尬。
李渊不亏是官场上的老泥鳅,看似简单随意的三言两语,就挽回了极度被动的局面,还绵里藏针地将了麦铁杖一军。可谓是把能算到的都算到了,简直可以称的上是滴水不漏。
但是李渊还是失算了,因为李轩和麦铁杖都不是那种钻营官场之人,两个人根本就不买他李渊的账。
还没等李轩说话,麦铁杖就已经森然说道:“老夫无德,不敢做此人的前辈!唐公带的好兵啊!以三百护粮军,打得我左武卫落花流水,老夫佩服!”
“下官失礼!下官失礼!回头定然重重责罚他们!”李渊忍气吞声地说道。
“不必了!你的手下打伤了我的人,还把人扣起来了。你把人给我放了,再把肇事者交给我带走就行了!”麦铁杖用马鞭敲了敲手掌,气哼哼地回答道。
麦铁杖提出这个要求,其实是已经打算息事宁人了。他知道李渊性子软弱,在同僚中是出了名的。这样一个谦和之人,欺负他也没什么意思。所以麦铁杖不打算再闹下去,只想让李渊找两个替死鬼让自己带回去,打个半死,让新兵蛋子们得个教训,左武卫找回点面子,也就罢了。
麦铁杖虽然不喜欢官场钻营那一套,但是能够做到正三品的大将军,也等于是环海沉浮几十年了,事情能做到哪一步,该做到哪一步也是能掂量明白的。他从李渊的话语中判断,李轩应该是李渊的子侄,估计李渊是不可能将李轩交出来的,只会交两个替死鬼给自己,但是无所谓了,今天这事儿已经很闹心了。老麦不想再闹下去了。
李渊是官场老狐狸了,哪儿能听不出麦铁杖的潜台词?赶紧就坡下驴,将目光转向李轩身后的那些护粮兵,想于其中找两个李府安插进去的死士,交给麦铁杖。如此一来,既能化解掉今天这场危机,也能示恩于李轩。从之前刘弘基的汇报和今天李轩的表现来看,这绝对是值得拉拢的一个人。所以他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相应对策,保下李轩,收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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