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自己也能推着轮子走,就是费劲点。
煜王头也不回的走了,把她丢在原地,她也不可能撒泼打滚的要他回来带自己走。
丢不起那个人。
正是六月流火的季节,虽是傍晚,也很热。
何况这是大婚之日,进宫给帝后磕头,姜宁穿戴着套凤冠霞帔,衣服足足九层厚,头上的凤冠好几斤重。
又热又闷,像是站在蒸笼里。
地上也很热,那轮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她再用手去推,手也受不了。
何况她还怀着孕。
没一会儿,就有点中暑,头晕恶心想吐。
妊娠反应来了。
人一难受,这什么负面情绪都冒出来了。
姜宁又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虽然她喜欢懒懒散散,得过且过,但绝不是受人虐待的日子。
她推着轮椅停在一棵树下,没喘几口气,就眼花缭乱,眼前发黑。
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人已经在煜王府的新房里。
屋里红烛摇曳,贴着红双喜,被褥也都是红的。
屋里很安静,但——
很热。
她躺在那么厚的被褥上,虽然凤冠和喜服都脱了,但还是身冒汗,人也觉得很虚。
她撑着坐起来,因为饿,觉得头重脚轻。
门被推开,春来走进来,见她醒了,忙过来扶着:“姑娘终于醒了,把奴婢吓死了。您在宫里怎么就昏过去了呢?幸亏黄莺发现您,赶紧去禀报了陛下,陛下派人把您送回来。您喝口水。”
姜宁接过水杯,一口气灌下去,才觉得舒畅了些。
她把被褥之类的都踢开,身上的中衣也都脱了,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红色肚兜儿,一条短的红色纱裤,又把发髻解开,变成一条麻花辫,垂在身后。
这才觉得凉快许多。
春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这一系列动作。
虽然,她长得很美,肤白如雪,肩膀锁骨纤细,一身红色小衫儿,长长的麻花辫子真的很俏皮可爱。
可是——
这穿的太少了呀。
“姑娘,那个,王爷还没来呢,您要不要先穿好衣服?”她建议。
“这屋里热的要命,我再裹着衣服,我还得中暑。”姜宁皱眉,“为什么屋里没有冰块?咱们在姜家的时候,不是每天都有冰块用的吗?”
“可能,是这里的人忘了送来。”
“是吗?”
姜宁怀疑这是煜王看自己不顺眼,故意虐待自己。
他心里根本不想要个瘸子做妻子,不得已娶了,心里自然不爽。
大婚的日子,他把自己丢在宫里,都中暑昏倒了也没露一面。
这个男人,确实是极度的冷漠自私。
不给就不给吧,日子,还长着。
姜宁扶着床,挪到桌边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糕点吃,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
“你刚才说,是黄莺发现的我?”
“是呢。”春来笑道,“黄莺姐姐原是咱们府里的家生子儿,后来出去了,被选进宫做女官。她今天发现姑娘昏倒后,陛下派她跟着送姑娘回来,还说以后就留在这里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