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兰大少爷的敏锐思维和精准判断,不难意识到这个黄家船王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不过兰望并不惧怕他。任你有多强,也得和我们的兰家大少先过两招再说!
兰望只是不卑不亢地对着本位面大江上的航运大亨出言讥讽道:“见过黄老爷,晚辈在此给您见礼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家商行的伙计眼高于顶,连人家的来意都没问清楚就要直接送客了!这要是传出去,这阳关镇的父老乡亲们还不说你们黄家店大欺客啊!这不,反正也费不了多少功夫,我就直接出手替黄老爷管教一下手底下人了!”
兰望心里清楚,面前的这个久经商场风波的老狐狸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激怒。不过当他发现这位黄掌柜不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就连脸色都不变、眉头也毫不皱一下时,心里还是着实吃了小小一惊。
“那是那是,这位小少爷管教的好啊!这回我黄某人还得多谢你出手呢,省得我一会儿还得去拿那行家法专用的鸡毛掸子!”
船王一边哈哈笑着,一边微微偏过头,狠狠地瞪了此时正在角落里捂着手指头瑟瑟发抖的前台伙计一眼。
兰望只是微微哼了一声,并不接话,并且假装没有听出来黄掌柜话中隐含的讥刺。
“啊,恕鄙人失礼,敢问这位少爷来自哪家?该如何称呼?”黄家船王又转过头来问。
兰大少爷也没打算隐瞒身份:”我乃阳关镇边军统领、镇北边将军兰丰山兰总兵之子,黄掌柜称呼我兰望就行了!“
黄家船王只是眉毛一挑,眼睛微眯了一下,神色就又恢复了正常。
紧接着,他又摆上了标志性的、职业化的笑容:“哎呀呀,原来是兰家长房大少爷!稀客稀客啊,快快落座,请坐!”
他又向仍然缩在角落里的柜台伙计发号施令;“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上最好的茶和点心?!别再办砸了,做得好的话我说不定就不跟你计较今天这些烂事儿了!”
伙计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兰望本来就跑累了,倒也乐得喝点茶解解渴、吃点点心垫垫肚子,毕竟还得要好一会儿才能吃晚饭呢!
黄世信方寸一点不乱、丝毫不失了礼数。他很恭敬地屈尊降贵,俯下身子把兰大少爷先迎上楼梯,然后自己再随之而上。
即便兰望表面上感觉这个家伙很难缠,内心深处也不得不佩服他远超常人的忍耐力、度量和养气功夫。
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二人在商馆二层靠近窗边的一处雅座就坐,从窗户处能够直接看清楚外面涣水和大江交界处的港汊和渡口。兰大少爷注意到:往日熙熙攘攘、人群摩肩接踵的码头渡口现在显得异常冷清,不但运货下客的船只少了,就连坐摆渡船过江的旅人也完无迹可寻。
“兰大少,鄙人经商多年,自以为识人用人的眼光在整个涣水流域的商场无人能及,可是今天我却是看走眼了啊!兰少爷少年老成、年轻有为,一看就是生来天赋异禀,鄙人实在是既叹服又佩服!只是不知道......“
船王话锋一转:”这回兰大少爷似乎不是代表兰家来的,而是代表文佳工坊文掌柜来的?“
兰望解释道:”是的。虽然晚辈家境算是优渥,但是也承蒙文掌柜不弃,在工坊里当个闲差混口饭吃。此次晚辈前来,就是想与黄掌柜洽谈一下一批货物的运输事宜。“
”据文掌柜透露,原本贵方的船行不能承运我文佳工坊的货物,是因为江龙帮从中作梗。可是我知悉几天前,就在离贵方这所商馆不远处的老鹳街上,江龙帮总堂几百号帮众被人屠杀殆尽,涣水和大江上的各处分堂组织也因为群龙无首而分崩离析、自行溃散。既然如此,贵我两方合作的最大障碍--也是最后障碍--就不复存在了。可是最近文掌柜发觉贵方迟迟没有与工坊进行进一步的接触,更遑论正式洽谈合作事宜了,便觉得有些奇怪,故而派晚辈登门拜访,看看还有没有门路。“兰望很顺畅地就进入了角色,充分施展前世积累的口舌功夫和谈判技巧,摇身一变成了商业谈判官。
“唉,实在是不巧啊!”黄掌柜抿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江龙帮这个阳关镇的大帮倒是从地方一霸变成了过街老鼠,可是真正的拦路虎根本不是江龙帮!“
黄家家主继续解释:”数月前我在和贵工坊代表进行第一次商谈的时候,贵方代表提出要雇佣我黄家船行至少五十艘最大规格的沙船,从涣水入大江的港汊处--也就是此地--起运一批货物,沿江而下运往下游一处工地。这本来是一笔求之不得的大生意,可是现在做不成了!贵方有所不知,就在这大江上顺水而下十几里航路处,有一个规模不小的沙洲,叫做伏鹭洲,这沙洲名为沙洲实为岛屿,就位于大江江流正中偏右岸的位置,周围险滩极多、芦苇密布、地形复杂,就算是跑老了船的老艄公都不敢贸然进入!赶巧不巧地,这沙洲上盘踞着一股水匪,自称江流寨,头领叫谷大虫,帮众在千人以上,大小船只也有上百条。这股水匪十来年前就已经在这江心的沙洲上扎下了根,一路招兵买马、据险称霸一方,六七年前实力就已经膨胀到七八百号人、六十多条船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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