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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二堂,用目光迅速地扫了一眼室内的陈设,见里面还算是宽敞,除了摆放的最多的那些书外,几乎没有一件多余的家俱、物什,显得即简洁又朴素。

何瑞昌的年纪约在四十岁上下,生得斯文中透着慈祥,给人一种很愿意接近的感觉,当见了他后、眼神中立刻流露出满满的笑意。

宗吉元紧走了几步、上前施着礼,

“学生宗吉元给大人请安。”

说着,撩衣跪倒磕头。

何大人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快快请起,当年十二岁得中的小秀童、如今又中了举人,本就是我们辽东县的骄傲,本官一直想见见先生呢。”

“学生年幼无知,大人谬赞了。”

边客气着,宗吉元边随着何大人落了座。

刁三郎也在下首坐下来道,

“今天也算是巧遇,属下带弟兄们到城外查案,谁知道竟遇到了宗少爷。”

“哦、对了,”

经他这一提,何瑞昌连忙问道,

“崔家集到底出了什么事?那命案到底详情如何?”

“是崔占的闺女小英子、不知因为什么被人给杀了,”

刁三郎轻轻叹了口气,

“可怜的孩子才只有十一岁,不过、具属下看来,那其中似乎不太寻常,总感觉有什么不大对劲儿的地方……宗少爷、您说呢?”

说起来这刁三郎也有什么不太对劲儿,好象特别喜欢将他牵扯进来,虽然宗吉元已经察觉到了,可内心里实在是太关注这起案子了,所以也没太多加在意,见对方问了,便点了点头道,

“学生也是这么觉得,从案发的现场处来看、确实有许多不太合情理的地方,刁捕头,您有没有问过报案人,那现场是不是被人动过?”

“我还真问了,那崔江说从他发现时就是那个样子,并没有人动过。”

刁三郎显得很配合又很赞成,立刻回答道。

宗吉元点了点头道,

“如此说来、这就令人费解了,照理说凶手应该尽量掩盖罪行才对,可那孩子死去的地方就在树林子边上,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如果说是因为他仓促做案、来不及隐藏这些,可从现场看,刁捕头您一定也注意到了,小英子的遗体被摆放的很端正、连衣服看上去也被特意地整理过,这分明就是说明凶手有足够的做案时间,并非仓促的从那里逃离……”

说到此处,忽然发现眼前的两位官老爷均不错眼珠儿地瞧着自己,便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嘴,略略有些尴尬地红了红脸、道,

“学生唐突了……”

“不、不、不,”

刁三郎连连摆手道,

“宗少爷您分析的一点儿都不错,难怪我们何大人一直都在夸你,说您虽然年轻、却才高八斗、又聪明过人,我们县中就缺少一位象宗少爷您这样的人才呢。”

“啊?”

宗吉元一愣,好象明白了些什么道,

“大人,吉元只有十八岁,实在是年纪太轻,恐怕会辜负您的厚望。”

“宗先生就是聪明,”

见他已经明白了、刁三郎特意将他请到衙中的意思,何瑞昌便“哈哈”一笑道,

“不过虽然你确实年轻,可已经是本县中为数不多的举人,而且从以往早已展现出的才华上看,宗先生一定会成为本衙中的顶梁人物的。”

“可是、学生……”

见这二人确实是希望自己能入衙当差,宗吉元心中还是十分的不安,犹疑着拿不定主意。

见他还有着推脱之意,刁三郎重重地长叹了一声,

“宗少爷,不瞒您说,本县衙如今处境十分的艰难。你也知道、何大人是位难得的清官,不肯攀附巴结上级那些权贵们,所以他们便处处排挤、时时刁难,也不派人员来充实我们县,以至于如今在这衙中当差的都是一些感念大人之恩的忠诚弟兄们。可即使是如此、明知我们这里人手不足,上面还经常将一些不相干的案件派给大人,弄得大家人人疲惫、薪俸却又不多,真是……”

“好了、三郎,”

何瑞昌打断了他的话,又对宗吉元道,

“虽然不该这么讲,可这确实是我县衙中的实情,如此艰难的差使,本官却来邀请宗先生,这真的不太近情理,还望见谅。”

“不、不,何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讲……”

宗吉元本是个很感性的人,虽然聪明绝顶,却天生的一副热心肠,见本县的父母官、此时掏心窝儿地和自己说这些,已经是感动不已,外加上对终究没能救得了小英子这件事、一直在耿耿于怀,想着若投身公门、便可以真正地彻查此案,为那孩子报仇申冤了,所以心中暗自已经初略地打定了主意,可表面上还做出犹豫的样子、道,

“只是、大人,此事并非小事,能否容学生回家禀明家母,与她老人家商议一下、再做定铎呢?”

“这是自然,”

见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何瑞昌连连地点着头道,

“取得母亲的许可、此乃是人之常情,只不过无论结果如何,希望还能够尽早给本官个明确的答复。”

“学生知道了,三日之内定会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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