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仪不顾众人的围观,继续道;“我嫁过来时,你还是规规矩矩的人。分家时,我们家穷的揭不开锅,眼看我都病死的时候,你们这些兄弟有几个帮你了?”
说完盯着哑口无言的姜儒。
给自己小媳妇刚刚一吓,他刚刚还想骂她几句的,现在顿时像个鹌鹑一样,不敢说话。
旁边要脸的小伙伴也露出羞愧的神色,不要脸的就当没听见。
“我努力想办法赚钱,就是想让你好好读书,省吃俭用给你买书买纸笔,我容易吗?”
围观的乡亲们听了,很多人都点点头。其实他们很多人也知道,这个家是姜仪的精明能干撑起来的。
“如果是一天两天就算了,这十天来,你们就这样喝了七天,其中有两天是因为下雨。”
姜仪越说越大声,声势越来越足。
“你若是读书累了,和兄弟们偶尔聚一下,喝茶或者喝点小酒聊聊天放松下也是挺好,但要是拿着钱天天去赌,去玩,就问过桌上这把菜刀先。”
以前家里穷,姜儒乖乖的,现在有点钱了,村里有人为了些蝇头小利,比如为了免费喝个酒,就说一大堆好话,多人捧了,人就会飘飘然。
一般的大人都会在身边一群人的吹捧赞誉中迷失自我,何况还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若不好好说说他,都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这必须防患于未然啊。
话说到这个程度,一群陪喝酒的人灰溜溜的走了,借钱的人也把钱放回了桌面。
只要还要点脸,这些村里的二流子应该都不敢随意过来找步儒喝酒了。
“老二,我六岁开始做家务,从扫地洗碗做饭开始,村里每个小孩不是早早帮家里干活?就连你家小舅子,也知道勤力去做。你呢,从小有病,连扫个地都弄不好,小时候父母养,现在成家了,还要老婆养,供你读书,被养得还这么心安理得,你还要不要脸?”
等围观的村民也散去之后,步水贵铁青着脸也过来。
他平时话不多,此时也忍不住说了。
这些话很重,若不是父子,这些话说出来再好的朋友也能变仇人。
但也唯有重话,才更容易让人触动。
刚刚还似乎不服气,一直板着脸不说话的步儒捧着脸,蹲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吃过午饭,步水贵回了村,弟弟赶着大半车的货物去了镇上,而步儒哭过后就回了房间,一直没出来。
姜仪留了饭,却没去叫他过来吃。
哪个成熟男人的成长不经历过些挫折打击?家里人教育几句都受不了的人没必要去劝。
经受不起任何打击,遇到点挫折就想不开寻死觅活的人其实不值得可怜。
能够浴火重生,涅槃的是凤凰,小麻雀只能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晚饭步儒依然没过来吃,两姐弟吃了后,她便带了份饭菜回小涧对面的房里。
日子好起来后,这房子也重新整治装修了一番,四周的墙补好了,内墙还抹上了雪白的石灰掺和沙子的膏。
地面也硬化了,虽然不至于铺上砖石那么奢华,但也是用上好的沙泥混合石灰整理过。
外面的灶台拆了,摆了一个由老木匠用木板钉成,简陋却实用大方的书架。
此外还有一张书桌,书椅,这套家具用了二百铜。
这里成了步儒的书房。
里面的房间也收拾了很干净,并订做了一张床,一张床头小桌,一个简单实用的衣柜,这是二人的卧房。
步儒此时坐在书桌旁,点着一盏小灯。手捧着本书,眼睛死死的盯着书本。
她没去看步儒是在看书还是发呆,把饭菜往桌面一放,转身进了卧室。
接着到旁边原本搭建做牛棚,现在改造成浴室的小屋里烧水洗澡。
洗完出来,步儒还是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快去洗澡,赖在这里干嘛。”
步儒还是不吭声。
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前世还是叛逆的年龄,此时有点小脾气也是正常的。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做,让你很没面子?”
步儒抿着嘴,片刻后赌气的道;“我只是和伙伴们喝点小酒,他们凑我去玩去赌钱我又不会去,你这样像泼妇一般闹起来,以后谁还来找我玩?”
见他终于说话,姜仪反倒放心了些,愿意说话就表示愿意交流,愿意交流,矛盾就能在交流中化解。
当然,这是在双方不说气话,不互相抬杠的前提下。
于是她放轻了语气,声音也柔和不少;“我就是之前允许你喝酒,所以你自己看看最近十天,有几天是没喝酒的?你还要读书吗?”
顿了顿又道;“前段时间,在祠堂里,是谁说要努力考取功名的?”
书桌上的灯花在摇曳,可能油质不太好,时不时爆一下,噼里啪啦的响着。
可能知道自己理亏,步儒的声音也少了些怨忿之气,露出少许少年的萌态,带着微微的委屈说;“只是这段时间大家农闲,有空才坐下喝点,读书又何必急在一时?明天还大把的时间……”
“郎君,须知;明日复明日,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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