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有消毒剂味道的池水从四面八方涌来,顷刻间封住了江棠的喉咙,她完无法呼吸,只觉得四肢冰冷,五脏六腑都扭痛,那种熟悉的恐惧感,逼得她本能地剧烈挣扎了起来。
王晓峰没想到江棠反应会这么大,她挣扎是手肘撞到了他的一只眼睛,他一吃痛,下意识痛呼,一张嘴,就被呛了一口水,然后他马上松开了钳住江棠的手,径自浮出了水面寻找呼吸。
江棠却逃不掉,强烈的挣扎之后,她的肌肉发生痉挛,随即像一只破败的娃娃,往池底沉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道矫健的身影“噗通”一跃,往下沉的江棠游去,他靠近江棠,遒劲的手臂动作娴熟地从江棠的胳肢窝穿过,扣住抱着,带着江棠往上游。
王晓峰趴在泳池边上,捂着眼睛咳嗽,心头一股恼怒,恼怒之后,忽然意识什么,才发现江棠还没上来,他楞了一秒,察觉到不对劲,刚要沉入水中,旁边“哗啦”一下,他看到一个男人拉着江棠浮出了水面。
季然是在泳池的对面看见江棠落水的,距离很远,他几乎是惊惶地从池边那头跑过来,甚至防滑垫扎着脚底他也然没有知觉。
幸好,有个人及时跳进去把江棠捞了出来。
男人和江棠刚出水面,季然就蹲在池边,他部的注意力都在江棠身上,也没救人的是谁,对方在底下托起江棠,他马上扣住江棠的两臂,两人合力把江棠拉上岸。
江棠已经被水呛昏迷,身瘫软,季然一腿跪地,把江棠翻过身头朝下搁在另一边屈膝的腿上,顶着她的腹部,然后一手扶住她朝下的头,另外一手压她的背。
江棠被压得吐出一大口水之后,咳嗽了几下,而后缓缓睁开了眼,她回过神,喉咙倏地像是被堵住了一样,顿时窒息住。
她抓着季然的手,张着嘴却喘不上气,排山倒海而来窒息感,内脏在发疼,脸色涨得通红,唇色却发白,黑白分明的眼底泛着红丝,盈满了惊恐之色,身体猛地抽搐颤抖,完停不下来。
季然心口一窒,抱着她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抚她,“已经没事了,不用怕,没事了!我们不在水里,没事的,来,慢慢呼吸,对,慢慢来。”
季然轻声细语,像是哄着孩子,陪着她一张一翕,提醒她用鼻子呼吸。
江棠眨了眨眼,长密的眼睫轻抖,一瞬不瞬盯着季然,确认过他是可靠的,这才跟着他说话语气的频率,试着呼吸,结果这一吸,又引起剧烈的咳嗽,咳得她身体一抽一抽的,肺部都要掉出来一般。
季然帮她顺气,“别怕,别怕,慢慢来。”
渐渐的,江棠的咳嗽声停下,呼吸也压稳了下来,轻缓而绵长,显透着虚弱感。
这时,有人在旁边蹲下来,把一条干净的浴巾披在江棠的身上。
季然下意识道谢,“谢谢。”抬眼,却意外地看到了浑身湿透的萧晔,蓦然愣住。
萧晔是准备和朋友去打网球,网球室正好要经过泳池,外面的过道和泳池只隔着堵一尘不染的玻璃墙,他和朋友并肩而行的从外走过,偏巧抬眼望里睐了下,不偏不倚地看到了江棠,发现她似乎被人缠住了。
于是打发了好友,从外面绕进来,打算和江棠打招呼,结果刚拐到入口,就看到她被那个男人拉着一起掉进了泳池。
萧晔看出那个男人是故意拽江棠落水,却没想到她竟然不会游泳。
察觉到不对劲时,也没多想,脱了鞋子便终身一跃。
萧晔手覆盖着脸,从下而上往脑上一抹,将湿透的短发往后顺势一捋,淡声道,“不客气,这儿交给我,你先送她去医务室。”
阮迪说萧晔是个没有道德观不折不扣的二世祖。
此时此刻,季然不管他是二世祖还是地狱恶鬼,感激不尽。
季然朝萧晔颔首道谢,随即一把抱起江棠,正好看到刚不知道消失去那儿的救生员匆匆忙忙跑回来,他看着神色紧张的救生员,让他带路去了医务室。
始作俑者王晓峰见季燃抱着江棠离开,当即也想走人,却被一只手臂拦下。
王晓峰微微抬眼,看着挡在身前的高个子男人,语气十分不耐烦道,“干什么?”
萧晔勾唇一笑,说话语气很平和,人畜无害的模样,“这话该我问你,闯完祸还想走?”
他今天穿了件淡黄的衬衫,黑色的裤子,因为救江棠,现在衣服贴在身体,不似他那张阴柔美的俊脸,隐约可见衣物之下的肌肉纹理,健硕而充满雄性的力量。
王晓峰吊着嘴,“你谁啊?”
王晓峰刚回国不久,又不在青临城,所以并不认识他是谁,当然,他傲慢惯了,也懒得管他是谁。
萧晔眼皮一掀,薄唇微启,淡淡地出声:“萧晔。”
王晓峰嗤笑出声,“不认识。”
萧晔笑容未减,甚至也不急着说话,而是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的纽扣,骨节分明的手指,像在摸艺术品似的,优雅又养眼。
湿衬衫脱下,他随手往地上一扔,然后不疾不徐道,“没关系,我今天会让你记住。”
“晔哥!你在干嘛呢!”
泳池空旷而安静,入口处忽然有人嚷了一嗓子,隐隐有些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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