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你们也很无辜,不过是孝顺姑婆,姑婆手头不方便,派些得力之人外出公干,实为正常,怎就惹上这罪孽。”
东予霜垂下眼,揪着纯白无暇的绢帕,凝声道:“若真为谢家之事所牵连,我东家与谢家亲情尤在,祖母亦为我东家至亲,也只能...认下了吧。”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有些虚。
仿佛在正义跟情义之中摇摆。
其实大抵是权衡此事已过,谢家到底是赢了的一方,祖母毕竟是祖母,是谢家的老夫人,这谢明谨除非是疯魔了才会把事情给翻上案头,如今不过是口舌威逼,想争取谢家生存权力。
东家依旧得跟谢家亲密无间。
是以,东家的态度....
被谢家连累的无辜之家么?
先置于无辜,再图无罪。
明谨心中微叹,偏过脸,目光扫过一些东家人,道:“谢东两家之知交,也有些年头了吧,有如此情谊,倒也不枉老夫人这些年一派爱护之心。”
东家人只能干笑,惶惶不安得很,因为不知这个谢明谨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不过瞧着对方还算认同两家交情,也许会大事化小。
正当他们如此侥幸期盼的时候,明谨缓缓道:“既如此,那不如把另一件事也认下吧。”
她看着东家人,面上无笑意。
“是谁把老夫人敬佛爱佛经之事转告章椿成,得后者大喜之下投以厚礼相赠,那厚礼不下三千两黄金。”
谢明月等人本来是被明谨抛出的一句句话给吓呆的,此时却也发现东家人被吓呆了。
“都吓到了?可能也有人不是那么惊吓吧,大概是既得利益者心中有数,那么大一笔钱财,最后不都得用于血脉至亲身上的绫罗绸缎锦绣珠宝么?是你们家哪一房的先跟章椿成合作,又是哪一房的出人马摆平后事,这都是你们家的家事,我也不太清楚。”
“所以,你们也不用这么慌。”
东予霜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如同羽毛一样轻飘飘扫过自己。
她心里一紧。
那时她还小,哪里知道这种事,只是算算时间,自家财力开始宽裕许多仿佛...确实是在那段时间。
但这个谢明谨是怎么知道的!!
她是这些年查到的,还是当年就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啊,当年她也不过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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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罪名,谁愿意背啊,东家人内部各房本就有利益龌龊,此时更是一个个自觉无辜极致,只想让他人背锅,于是揣测彼此,发现对方身上穿着打扮都异常名贵,有些甚至比谢家子弟还要豪奢。
几乎无人例外。
这....可如何是好。
但也有人知道抓住重点。
不管是小聪明,还是太过于惧怕,反正东嘉书质问明谨:“你这些都不过是口头胡言,没有证据,更何况即便此事是真的,我们两家密不可分,谁都讨不得好,你说这些有何意义?为了报复我们?让你心头痛快?”
现在他们最大的底气也就是不管谢明谨有没有活口或者什么证据在手,对方都是谢家人,也不敢玉石俱焚。
所以老夫人也缓过气来了,也眼神暗示自己往日看重的东嘉书把事情说破。
现在就看明谨的反应了。
如她猜想,这个孽种大概也就是想捏着自己的把柄威胁,让自己不能危害于她,可最终也是不敢暴露出去的。
因为事情太大,暴出去后,谢东两家都得动荡巨变。
届时,为了家族利益,自己那儿子也会动手处理这孽种的。
对此,老夫人无比确信。
可能因为原本热闹的宅子太过安静了,窗门外的灰雀反而嬉闹了起来,在枝头,在屋檐。
死寂之后,在众人难以忍受的磨人气氛中,始作俑者明谨终于给了老夫人等人回应。
明黛他们还以为明谨要跟对方掰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种道德礼仪以及律法之事,毕竟这个人生来自带教条教训他人的气场。
然而没有。
“客气了,你们目前看来没能做出什么事来让我不痛快。”
这是什么人话,气死个人!
东嘉书正为她这一句话而恼怒。
“我说的这些,也不是给你们听的,而是以你们为例,让我谢家人听一听。”
一群活生生的例子包括老夫人在内的东家人:“???”
彼时,从头到尾都平静自然说故事的明谨神情眼神才有了些变化,连语气都有些不一样了。
被视线所及的谢家人都不由自主抽了心肝,有些呼吸艰难,因不知她到底所图为何。
莫非是她想报复自家人,为自己所遭受的冷待?为报复主君将她遣送别庄,为....
“乌灵之地,远离朝堂,圈地自安之后,尽可享受家族利益,华衣美服珠宝首饰,以及凌驾于人的特权,可于上有朝堂争斗,动辄翻覆,于下有百姓监看,动辄上告,从没有绝对的权威可以杜绝所有的危机。”
“本身我谢明谨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人物,不敢以家国之情道德之义来要求别人,不过都是利益相关者,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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