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子安在书房听了下面人的汇报,又看了看桌上一字排开的几张药方,问坐在对面的刘旭琨。
“刘大人,您看这几张药方可有什么不妥?”
刘旭琨摇摇头道:“并无不妥,很对症,开的也都是常用药,之所以几乎每天都有细微的不同,应该是她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做出的调整。还有一份外伤跌打用药,她做好还让丫鬟给微臣送了一份,十分好用。而且她每次都是将药方交给北苑的丫鬟,由丫鬟送去药房抓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虽然潼娘子的来历成谜,但是老夫人突然急病是意外,根本不可能有人早有准备地在半路等着。如果世子爷还有疑问的话,微臣叫人把她煎药之后的药渣拿来查查?”
刘旭琨虽然没把话挑明了说,但他的意思十分明确,觉得厉子安这次有些怀疑过头了。
“倒也不必如此。”厉子安摇摇头。
毕竟只从对方脸颊上的伪装以及手中握着剪子这两点,根本无法认定她是另有所图。
更有可能只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出门在外的一种自我保护罢了。
厉子安忍不住又搓了搓手指,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指尖却好像还残留着对方脸颊柔嫩的触感和脂粉的滑腻。
“来人。”厉子安问,“潼娘子此刻在青云院么?”
“回世子爷,潼娘子今日被太妃娘娘请去说话了。”
厉子安闻言立刻起身道:“我过去看看。”
……
沈天舒虽然对明玉说自己要回沈家,但是接下来的几天却好像安心在别院住下来了一样,丝毫不提回家的事儿。
除了每天写好药方让别院的丫鬟去帮忙抓药,回来之后自己熬着吃用,她从不出门,更没有任何不合适的举动。
刘旭琨中途又来过一次,她还找对方借了两本医书翻看,在房里待得越发自在,好像真是单纯留在这里养身体一样。
不过清闲的日子刚过了几天,主院那边就来人了,说老夫人眼内白翳终于褪去,请潼娘子过去叙话。
明玉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对此不免颇有些微词。
“这个厉家看着是个大户人家,没想到做事也这般不懂礼数,姑娘救了他们家老太太的性命,都累得晕倒了。如今她们老夫人好了,就算不亲自前来感谢,也没有把姑娘随意召唤过去的道理。”
“人家到底是长辈,都是已经能做我祖母的年纪了,如今还在病中,咱们过去一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天舒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明玉却不知,她也不好挑明了说。
她对着镜子给自己化妆,之前太过匆忙没有办法,她最近重新调和了一下桃花粉和胭脂,加了几味药材进去,使得颜色更加持久,不易脱落,需要用特制的药水才能擦掉,梳妆起来就方便了许多。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明玉还是忍不住替她委屈道:“姑娘就是性子太好,才总会被人欺负。”
“以后不会了。”沈天舒看着镜子里还略有些陌生的面孔,目光坚定地说。
丰荣太妃住在主院正房的东暖阁内养病。
沈天舒以前虽然没有见过她,但也对其有所耳闻。
丰荣太妃是世家大族嫡长女出身,身份高贵,入宫便直接封嫔,诞下瑞王后很快就被封妃,在后宫中多年屹立不倒,还为瑞王争取到了湖广这片富饶的封地,可见其不仅仅有背景,也是个颇有手腕的女人。
先皇故去之后,丰荣太妃便被瑞王接出宫到封地养老,日子过得可比宫里滋润多了。
所以她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许多,而且气质更好。
“潼娘子,这次真是多亏你了。”丰荣太妃见沈天舒来了,急忙把人招呼到自己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笑得格外慈祥道,“若不是你,我这一把老骨头,怕是就要死在外头了。”
“是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沈天舒前世经常入宫陪伴太后左右,深知这些深居后宫的女眷们喜欢什么样的,所以与丰荣太妃说起话来游刃有余,句句都说到对方的心坎儿里。
丰荣太妃本就因为沈天舒救了自己对她颇有好感,聊了几句闲话之后,越发被哄得合不拢嘴。
“潼娘子,前几日你身子不好,我也没好意思搅扰你,今日既然过来了,就再帮我把把脉。”丰荣太妃提出要求。
沈天舒闻言颇有些为难道:“刘大夫医术高明,比我强多了,有他帮老夫人调理,哪里还用得着我……”
“那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丰荣太妃坚持道。
见丰荣太妃固执地伸出手等着自己,沈天舒只得上前帮她诊脉。
“如今老夫人眼内白翳已褪,脉象已无大碍,只是这次用错药妄耗不少阳气,接下来还得以滋阴养肾为主,好生调养才是。”
“刘大夫也是这样说的。”丰荣太妃似乎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我就是不耐烦喝那些个苦药汤子。”
“刘大夫经验丰富,对您的身体情况也比别人更加了解,老夫人还是要遵从医嘱为好。”沈天舒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等老夫人的病情稳定之后,也未必非要靠吃药来滋阴养肾,长期的调养身体,还是应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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