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也一时静默无语。
那男子却是满意地微扬嘴角,忽地看向陈歌,嗓音轻柔道:“方才,多谢夫人提醒。”
陈歌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嘴角虽勾着笑,那双浅蓝色的眼眸中透出的却分明是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映入其中的凉薄。
魏远虽然也时常对周围的事物表现出一种漠然,但魏远是不想理,这男子分明是不屑理!
不由得微微皱眉,淡淡道:“不过举手之劳,我既然知道他卖的是害人的东西,便不好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上当。”
说着,便快速走向她一直挂心的笼子处,蹲下看着那仿佛感受不到痛楚的狗,嘴角微抿,转向人群道:“你们谁可以帮我把这条狗的四肢绑起来?”
方才那种药虽然会致人发疯,但若是没有吃得过量,它对人体的毒性不大,主要影响大的是脑部,也没什么药可以解,只能等人体自身对它进行代谢。
她不是兽医,不清楚狗是不是跟人一样,但现在也只能先用对待人的方法对待它了。
人群中顿时有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子站了出来,爽朗地一笑道:“难道见到有妇人这般仗义,我作为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只是冷眼旁观!”
他显然对狗很有一套,简简单单地便把正在发疯的狗制住,三下五除二地用笼子里那条麻绳把它捆了起来。
看到那条狗没法继续伤害自己了,陈歌暗暗地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能先把它带回燕侯府观察,情况不对再看要不要找兽医看一看了。
“呵。”
耳边,忽地响起一声轻笑,陈歌微微一愣,转头一看,那蓝眼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旁,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道:
“夫人倒是心善,然而在这世道,太过心善的人容易吃亏。”
陈歌眉头微蹙,看着他扬起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谢郎君提醒。”
同时心里忍不住吐槽,我跟你很熟吗?便是吃亏也是我吃亏,与你何干?
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见到钟娘带着巡逻的兵士回来了,站了起来,瞥了那男子一眼道:“既然有兵士过来处理这件事了,我便先告辞了。”
经过了方才那件事,周围投向她的视线越来越多,她也不好在这里久留。
以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还即将离去的君侯夫人身份,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何况这男人的眼神,总让她觉得不怎么舒坦。
说完,她便叫钟娘提起装着狗的笼子,唤上吴燕她们离开了。
男人看着女子慢慢走远的身影,忽地,眼神一变,仿佛淬了毒液的箭矢,带着某种似乎刻进了灵魂里的执念盯着虚空的某处,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道:“魏远那厮倒是艳福不浅,竟然娶了个这么有趣的夫人,可惜啊,注定红颜薄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女人似乎也没能抓住魏远的心,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魏远痛失所爱时,那悲痛欲绝的神情了。”
自从十二年前那件事后,他便发誓,一定要让魏远也尝尝痛失所爱的痛苦!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不过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便是——耐心,便仿佛草原中蛰伏等待猎物的豺狼,唯一的目的,只有抓到猎物,把它狠狠撕碎!
……
陈歌带着吴燕她们走到了下个路口拐进去后,才停下脚步,转头眉头微皱地看了一眼。
真是邪门了,纵然她已经走到了那男人绝对不可能看到她们的地方,他那凉薄粘腻的眼神依然仿佛如影随形,让她浑身不舒坦。
那男人到底是谁?这样一个气质独特的男人,绝对不是普通百姓!
又想起他那明显带着塞外胡人特征的长相,陈歌心中忽地涌起一股不安来,转向吴燕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今晚便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吴燕微微一愣,连忙道:“夫人,可是发生什么了?”
夫人这模样明显有些异常,她隐隐感觉到这跟方才那个蓝眸男子有关,夫人前不久才发生了那种事,她心理其实还有些后怕。
可是,便是真的跟那男子有关,她又能为夫人做什么呢?
不禁一阵焦急,竟忍不住责怪起她一向敬仰的君侯来。
若是他稍微多重视一些夫人,夫人也不用像此时这般彷徨不安了!
钟娘和蓝衣虽然没说话,但看神情,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陈歌不禁微微一愣,好笑道:“我只是有点担心这条狗的情况,还是改天有机会再逛吧。”
她没想到自己不过一句话就让她们这么忧心,她也不好明着说自己想回去的原因,说不定只是她多心呢?
吴燕一怔,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找不到不合理的地方,只能点了点头,坚持把她送到了马车处。
陈歌的马车停在了紧邻夜市的一条相对安静的大道上,到了那里,她先在钟娘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刚在马车的横板上站稳,就忽地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唤——
“夫人!”
这声音太耳熟,陈歌立刻转头看过去,便见一个高大清俊的男子甚是狼狈地被两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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