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着薄茧的手指触到她柔嫩的脸上,带来微微粗糙的触感,陈歌一个激灵,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碰触,瞪大眼睛受到惊吓一般道:“君侯……”
这男人脑子抽了?
魏远却忽地脸色一变,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陈歌手上的书一个拿不稳,“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男人却仿若未闻,眼睛里仿佛只能看到她一人,咬牙道:“你身上怎的那般烫?!”
陈歌有些怔愣,下意识地回答:“我昨晚给自己种了牛痘,这是正常的反应,过几天便会没事……”
魏远眼眸猛地瞪大,唇角微抽,一字一字道:“你给自己种了牛痘?”
“是啊……”
呜……明明是造福百姓的事,在这男人的瞪视下,她怎么有种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的感觉,心虚得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肯定是这男人害的!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气场有多恐怖吗?怎么突然就像审讯犯人一般审讯她?!
看着女子瞪圆一双水汪汪的杏眸,一脸无辜又愤然地瞪着他,魏远不禁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了心底把她狠狠骂上一顿的欲望。
她竟然还敢这样看他?!是谁给她的胆子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又是谁……给她的权力瞒着他做下这一切?!
如果她不是突然昏倒了,他是不是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也许等到她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了,才得知这一切?
“陈歌!”魏远终是忍不住,咬牙低吼,近乎咆哮,“你可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我跟你说了,我已是安排了人进行试验,若是证实这个法子安无害,我自是会……”
“那是你们不信我!”陈歌发着烧本就有些不适,被他这不由分说地一顿吼,忽地便有些委屈,咬了咬唇道:“我说过这法子很安,不会有问题!
何况,退一万步说,若是这法子真的有问题,那也是我提出来的,要试,也该是最熟悉这个法子的我来试!”
她还敢顶嘴?!
魏远不敢置信地瞪着她,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大,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一般,陈歌不禁皱眉“嘶”了一声,轻声道:“你快放手,弄疼我了。”
魏远这才仿佛如梦初醒,被针扎了一般松开握着她的大手,便见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圈刺眼的乌青。
他眸色暗沉地看着床上轻轻揉着手腕小脸微皱的女子,胸口微微起伏着,好半天,才一个转身,沉声道:“照看好夫人,没有大事,万万不许夫人离开这个院子!”
陈歌猛地抬起头讶异地看着他。
这男人竟是要把她软禁起来?
他凭什么这样做?!
“魏远……”陈歌情急这下,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男人却仿若未闻,就像突然出现在房里一般,大步走了出去。
陈歌怔怔地瞪着他离开的方向,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夫人,您就听君侯的话,好好在房里待着吧。”钟娘走过来坐到床榻边,叹声道:“奴这回是肯定站在君侯那一边的!夫人虽说笃定那个法子不会有问题,但那个法子到底从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也没听说有谁成功用过这个法子啊!
您不知道,奴回来后听蓝衣说您晕倒了,奴差点吓得心脏都停了。
您来到这冀州后,三天两头出事情,不是被人掳去,便是半夜被人偷袭,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奴便是有十个心脏也不够用啊!”
钟娘说着,忍不住便掏出手帕抹起泪来。
依她的说法,这冀州就跟夫人相冲!好不容易揪出了那个一直想害夫人的人是林娘子,原以为从今以后就能过上安定日子了,没想到常州突然爆发了天花疫情!
她也是想不明白,这种事让男人去解决便是了,夫人为什么硬要出这个头?她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柔弱女子啊!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那恐怖的瘟鬼!
陈歌听得有些怔然,不禁垂眸,沉默了一瞬。
确实,便是她知道牛痘种植其实很安,他们也是不敢信的,何况是必须顾虑到千万百姓的魏远,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魏远也只是担心她吧,她不该那样顶撞他的。
她不禁抬起手,摸了摸方才被男人碰触到的地方,心跳不禁有些加快。
他刚才那样做,只是想试探她的温度吧?
可是,他那眼神,未免太误导人了。
那一瞬间,她竟然以为,这男人在害怕失去她。
……
一直趴在门外偷听的几个大男人察觉到快速接近的脚步声,立刻站直身子后退两步,一个站得笔直一个垂头沉默一个抬头望天,就差哼个小曲表示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了。
魏远见到他们,脚步猛地一顿,眉头紧皱地看了他们一眼,眼里带着还没退去的冷冽和沉怒,让本就心虚的几人心脏忍不住微微一抖,就差伏地认罪了。
男人沉沉地看了他们一会儿,最终转向凌放道:“把张大夫从别苑调回来给夫人看诊,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禀告。”
凌放作了个揖,道:“是,主公。”
魏远说完后,便大步走出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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