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法海便辞了寺中僧侣跟随的请求,独自下山了。
长安城是大唐国都,距离镇江有千里之遥。路途虽然遥远,但法海是仙人之体,能腾云驾雾,真要赶路也不过半日功夫。
正因如此方便,才要先找到唐僧的位置。届时跟他一道进长安,如此既能赶上水陆法会,也完成了观音的嘱托。
以法海的能力,保护他并不难,真正难的是怎么找到他。
所幸大唐国土虽大,但他手里好歹有观音给的画像,再运起佛门天眼神通,纵然费些功夫,但除此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随后的日子里,他游三山,观五岳,腾云驾雾。一双天眼,视微尘远近如掌上观纹,扫遍大唐国土,总算在第十日找到了玄奘的位置。
这一日,正午烈阳之下,一位年轻僧侣身着布衣芒鞋,头戴斗笠,肩披竹篓,走在一条荒郊小径上。
在这条小路向南大约二十里,便有一条由潼关直至国都长安的官道。但是玄奘却没有选择这条相对安、沿途设有驿站歇脚的大路。
只因这一路山川阻隔,他一身孱弱无力之躯,不能翻山趟河。多次绕路,以至耽搁了不少时日。
算算日子已是七月十三,距离中元节水陆法会举办仅剩两天,为了不错过这次盛会,他才选了这条能够抄近的荒郊野路。
走野路是非常危险的,荒郊野外时常有猛兽大虫出没,若倒霉碰上了,那八成就得成了畜生的午餐。
幸好玄奘先前做了准备,怀中特意藏了一包用雄黄和各种异草的制成的香料,气味刺鼻,寻常猛兽若闻了这味道,保证不敢近身。
但有一点他却没料到,香料防得住畜生,却防不住恶人。
一声啾鸣划破空气,在他的身侧草丛中,忽的甩出一条绊索,精准的打在玄奘的小腿上,后者应声倒地。
随后,几声哄笑传来,从草丛中夺出五六个彪形大汉。这些人皆是满脸横肉、眼露凶光、显然不是善类。
“直娘贼,我当是什么货色,原来是个秃瓢的杂种。”
“大哥说的不尽然,秃瓢是秃瓢,杂种却不一定,起码我看着顺眼。”
“哈哈哈哈……二哥看这和尚长得白净,又起秧子了。”
“哈哈哈哈……”
听着周围众匪如恶鬼般的哄笑,如一条大蛆般躺在地上的玄奘,此时一张俊朗的面容已经吓得煞白如雪。
“几、几位施主,贫僧只是过路之人,如何招惹了几位?还请看在我佛金面,饶我去吧。”
为首的一位大汉薅住玄奘的前襟,像拎小鸡子似的将他提了起来,伸手在他僧袍一顿搜刮。
“呸!他妈的竟是个穷鬼,白费了爷们的功夫。”
那大汉一口粘痰糊在玄奘的脸上,紧接着又给了他一耳光。
“啪!!”声音响亮,玄奘一声痛呼,好悬没晕过去。
“大哥,你看这个。”另一汉子从玄奘背后的竹篓里搜出一张帖子,拆开后给老大递了过去。
为首的汉子扫了一眼之后,抬眼道:“呦呵!倒是看走了眼,想不到这秃驴竟是去赴水陆法会的高僧啊。
那正好,回头在兄弟们中找个年岁轻的,剃了头发,点上香印,拿着这帖子赴会,借着高僧的名头,还愁捞不着银子?”
众匪尽皆点头,拍手称好。
先前递帖的汉子指着玄奘,问道:“大哥,留不留?”
“抹了!”老大随口一言,语气就像杀鸡一般随意。后者意会,从怀里抽出一根梭镖,抵在玄奘的脖子上。
玄奘早就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失了方寸,此刻死期临近,只觉得往昔所学的佛法教诲都没了踪影,剩下的只有对死亡的恐惧,和裤裆里隐隐的尿意了。
“阿弥陀佛,我命休矣~”玄奘缩起脖子,闭目待死。
但就在这时——
“你敢动他,我就毙了你。”
一句沉声从远处传来,众匪闻声看去,却见是一位身材魁梧,神态威猛的长髯老僧,缓步向他们走来。
“妈的,刚逮了小秃驴,又来了老秃驴,哥几个今天是冲了和尚窝了?”
尽管受到辱骂,但法海却是面无表情,只是声调又冷了几分。
“我耐心有限,识趣的赶紧放人,不然,死!”
众匪闻言大哗,当即就有三个汉子按耐不住,从怀中抽出刀刃,各耍一套泼风刀法,冲了上来。
面对三人攻势,法海眼露冷光,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只是大手一挥。三人登时痛叫一声向后跌飞出去,倒地之后各喷出一口鲜血,当场气绝。
这一手着实镇住了他们,但法海却忽然消失在原地,当剩余的几个残匪察觉到法海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逃跑已然来不及了。
左边一手,将手持梭镖的匪徒当场掐死,右边一脚,将另一匪徒拦腰踢成两节。
在喷洒的殷红中,法海右手猛然深出,掌心携带风雷之势,一掌拍在那匪首的天灵盖上。
弹指惊雷之间,佛门圣僧大开杀戒,漫天血雨,昭示着他的赫赫凶威。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嘎吱”一声,那匪首一颗大好的六阳魁首,竟被这一掌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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