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怕孤独终老。”
“你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孟寻没好气地抱怨。
话音落下没多久,听门边有动静,大师哥终于回来了。
他轻掩门扉,同样走的是院子里的后门,手中抱着一束山菊,幽香随着他的身影沁入院内。
他踏月归来,携香而入,见到两人,倒没有惊讶。
孟寻踌躇着想要认个错,可挪逾半晌,还是先说了疑惑:“大师哥,你见我已经回来了,怎么也没问?”
“我在外面看见你了啊,也看见你和阿陵一起回来,何必还要问。”岳澜把山菊放到廊下,“所以我也就不着急了,正好有空,顺便去采一些花。”
孟寻道:“我还怕你会因为我故意跑不见而怪我呢。”
“你都这么大了,跑出去玩一下也无妨,没惹是生非,能平安回来就行,怪你做什么。”
“这就好。”孟寻松口气。
“不过……”岳澜铺好山菊,向他走过来,“倒是有些事情,我要问你。”
“大师哥你尽管说。”
“你今日……在外人面前说,师父对你有意?”岳澜伸手掸了掸他的衣领。
“我……”他倒吸一口气,就知道,这一关,还是躲不过。
忙向身边人求助,刚喊了一句二师哥,然而转眼一瞥,身边哪里还有二师哥的影子。
院子里霎时间响起了大呼小叫之声,却很快又安静了下去,倒不是挨揍的人不肯痛呼,而是揍人的那位怕扰人清梦。
骆长清站在窗前,听着下面的哄闹慢慢散去,她伴着清风明月会心一笑,岁月静好,也就是如此了。
月西沉,天渐明。
长清斋的大门缓缓开启,绽放在纸鸢上的丹青墨色,给这条长街带来了第一缕生机。
顾掌柜倚在“春风顾”的牌匾下,捋着胡须道:“你们的纸鸢蒙面画得不错。”
那边立即回道:“论书画,哪里比得上您,往后怕是要多向您请教。”
顾掌柜笑起来:“互为师才对。”顿了顿,又道,“骆姑娘祖籍是哪儿的,可有父母家人?”
骆长清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缓声道:“我是沧州那边的,乡下人,父母去年不在了,除了这三个徒弟,没有其他家人。”
“去年?”
“是的。”
“骆姑娘挺辛苦的。”顾掌柜点头,“你那三个徒弟我都挺喜欢,我家小风跟他们也很合得来,我虽是老家伙一个,好在来这潍远县也快二十年了,总算半个本地人,往后若有能用得着的地方,姑娘尽管开口。”
她连忙施礼:“那就多谢了。”
顾掌柜点点头,退回店中,看对面那杨家的店铺也开了门。
一个身材挺拔的身影大步走入,片刻后又走出,在初升的太阳下眯了眯眼。
杨家,沈芊芊赫然惊醒。
梅秋连忙来探:“小姐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的确做了噩梦,梦见有双眼睛阴狠狠地盯着我。”她擦拭了一把额上的汗,看丫鬟们鱼贯而入,伺候她洗漱,而后端来早饭。
她舀着小米粥的时候,倒是有心想起了那个病秧子,昨天回来,那人回了他这雅香阁,只不过把正房留给了她,自己去住了侧屋。
她不知是杨家开明还是因为压根不太管杨连祁,反正他夫妻二人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分开住,下人们一句闲话都没有。
她甚至觉得只怕杨连祁就算以后不住雅香阁,也没有人说什么,但那样的话,她刚刚新婚就被冷落的消息想不传出去都难。
还好,杨连祁并没有不住雅香阁。
想起那个人,她便过问了一句:“他人呢,吃早饭了没,身体不好就得好好吃饭。”
丫鬟回道:“少爷已经出门了。”
“啊?”她起身,“他一大早的出去做什么?”
丫鬟只言少爷并未告知,单临走前说要去找一个人。
她有点揪心,还后怕他昨日病发时的情景,她是真的吓到了,那二十余年不曾体会到的生命之脆弱在那一刻领略了个淋漓尽致。
不过踌躇一番,又定下心来。
今日是那人自己出门的,便是再犯病,也跟她没有关系,总找不到她头上。
只是有点好奇,他一早起来就去找的人,会是谁呢?
莫不是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