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寒风呼啸,天上飘着零星雪花,整个城市上空笼罩着一层灰黑色的雾霾。
“好臭啊!”木子掀开羽绒服的帽子,打量着周围杂乱无章的建筑物。她们脚下的通道坑洼不平,路边有一个露天垃圾场,各种生活垃圾溢出水泥围挡散落在地上。虽然是数九寒冬,但走近了依然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呀!”木子不小心踩到一片烂菜叶,差点滑倒。
她委屈地回身拉住南北,“我……不想找顾锡东了……北北,咱们回去吧。”
她们在这个规模庞大的城中村找了快三个小时了,从下午找到傍晚,跑了好几个村民组也没能找到顾锡东。
南北打开手里的字条,借着微弱的天光看着上面歪歪斜斜的几根线条,不禁皱起眉头,“这个张朝阳也太不靠谱了,这画的地图跟符咒一样,让人怎么找啊?”
“都说了让你别指望小张张了,他那点智商,也就能打个篮球,跳个街舞啥的,没用。”木子说。
南北同意木子的观点,她点点头,神色郁闷地说:“可是张朝阳今天偏偏去外地串亲戚了,不然让他带咱们来,早就找到了。”
“谁说不是呢。”木子搓搓胳膊,看看天色,“我们回去吧。”
南北左右张望了一下,指着前方亮灯的路口,“咱们去那边问一下,要是还找不到就算了。”
寒冬腊月里,冒着风雪找了这大半天,她也累了。只是觉得不甘心,明明他就住在这个杂乱无章的城中村里,可她却怎么也寻不到他。除了不甘心,她还有些担心,顾锡东请假之前毫无预兆,大可老师也说不清他请假的原因,她担心他的病又重了,但他患有重度抑郁的事又不能对任何人说。
路口有一家民房改建的小卖店,南北掀开破旧的皮门帘,走了进去。
小卖店里光线昏暗,一排辨不出木质本来颜色的玻璃柜台横在屋子中央,柜台里摆着各种香烟和杂货,一个穿着粉底大花棉睡衣体格壮硕的中年妇女正端着一个大海碗呼噜呼噜地吃面条。
看样子应该是小卖店的老板。
见到南北她们,这个女老板也没停下嘴里嚼面条的动作,“你们要……啥东西?”
南北迟疑了一下,问说:“阿姨,请问一下,这片有没有一个叫顾锡东的人。”
女老板挑起一筷子面条吸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了几下,“啥?叫啥?”
“顾锡东。无锡的锡,东西南北的东。”南北回答说。
“没有,没听说过。”女老板晃晃筷子。
“真没有吗?他和我们差不多大,家里只有一个爷爷……您再想想,阿姨……”南北不想放弃。
“你们找的人是东东吧!”这时,小卖店里通向主屋的布帘子被人掀开,一个肤色黝黑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手里也端着一个和女老板一模一样的大海碗,只是面条已经见底了。
“您认识顾锡东!”南北精神一振,惊喜叫道。
“我们不知道东东大名,不过,你说的人倒是和我们认识的东东很像。他家里只有一个哑巴爷爷,这娃好哇,不但孝顺,学习还好,在外高上学哩。我们四组,就他一个考上外高的哩。”这男的提起东东来,就像是夸自家孩子一样,脸上的表情无一处不透着骄傲。
等到南北和木子真正站在顾锡东家的院子里时,她们被眼前贫穷破败的景象惊到了。
在城中村摸索了整个下午,她们多多少少对城中村以及居住在这里的居民有所了解。这些住在城市中心的边缘人口,生活在脏乱差的环境里面,生活质量普遍不高,但像顾家这样看了就让人震惊,心里不舒服的住房环境,她们还是第一次见。
院子里没有抹水泥,只有一条细窄的砖路通向主屋。主屋也只有两间破旧的平房,南北看到一间屋子门口摆着一个褪色的塑料鞋架,鞋架上整齐摆放着几双鞋,其中一双纯黑色的运动鞋,昨天它的主人还穿着它走向外高的舞台……
木子掩着嘴,左右张望着周围的环境,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南北从踏进这个门开始,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团东西,又闷又疼。她的脑子里不断闪现出顾锡东身上朴素的衣着,过时的老年机,以及餐盘里的素菜。
在他们吃着炸鸡汉堡喝着奶茶可乐,尽情享受人生的时候,他却还在外面不知名的角落里辛苦打工,赚钱养家。
人和人就是这么不同,她为她之前所说,所做的不恰当的言行感到惭愧和内疚。
院子里没人,南北走到主屋门前,敲了敲门,“有人在吗?顾锡东?”
门被她敲门的动作震开一道缝,她探头向里张望,忽然,从里面传出一阵啊啊的叫声。
有人!
“打扰了,我进去了!”南北推开门,走进黑黢黢的屋子里面。
“啪!”灯亮了,南北看到屋里的单人床上躺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见到屋子门口的女孩们,老人的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微张着嘴,口中发出嘶哑的叫声:“啊……啊……”
南北赶紧上前问候,“爷爷好。”
“爷爷好。”木子跟着她。
离得近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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