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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冥使,叫小黄鱼儿的,祁川自然认得。离上次一见,也不过几日而已。

祁川将白象所赠的那颗有缘珠给小黄鱼儿看了。小黄鱼儿见了这颗珠,心照不宣地一笑,道:“公子这边请吧!小的会吩咐船家,将公子单独送至九行泉。”

祁川道:“明日便是玄尊大寿,现下排队摆渡的客人甚多,此船只载我一人,是否不妥?”

小黄鱼儿道:“公子,你且细看手上那颗有缘珠便知。普通乘船所用的有缘珠晶莹剔透,内里澄澈。你手上那颗嘛……哎哟!”

话还没说完,便被什么人推得跌了一把。

原来是旁边二十几个船客同时涌入一艘刚靠岸的大船上,一个个脸上皆是喜出望外,呼朋唤友,一窝蜂地往前挤,把小黄鱼儿挤得差点跌进忘川河里。

那大船上装饰华丽,彩须招扬,船内还有假石、松树之景,船身写着几个大字:“六合第九大秘境之旅”,并挂有一面幡旗:“玄冥灵松”。

远远望去,忘川河上如此模样的玄冥灵松专船,来来往往,数不胜数。

祁川见小黄鱼儿要被挤到不见,赶紧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从人群里拉出来。

小黄鱼儿拱手相谢,接着刚才的话说:“公子手上这颗有缘珠,珠芯中有一颗红豆。你乘此船,乃是去见相思之人,和此船有缘的,便只有你和那……相思之人。是以不能再载别人。”

祁川拿起那颗有缘珠,对着光一看,果然,珠芯中并非透明,确有一颗小小红豆,嵌于其中。他心想,这有缘渡口乘船的规矩,当真是花样繁多。

现下正值玄尊大寿,六合同庆之际,一路往九行泉去,虽然已经入夜,忘川里的渡船仍多得一艘挨着一艘。船上乘客也是人手一本幻川白泽书局最新刊印的《玄冥秘史之草包上仙倾慕我》《倾世玄妃》等畅销话本。

玄冥少尊主去了一趟天庭,带回来一棵树,一件衣服。

树不是普通的树,是南山灵松。衣服不是普通的衣服,是仙庭公主制式的嫁衣。

玄冥少尊主认了仙帝做义父,连带着玄尊的两个义子都统统被封为上仙。

……这个玄冥少尊主,不知养活了十三岭多少靠戏文话本维生的妖族文人。

话说苏弥雅带着成了精的南山灵松,从仙庭回来,终于不用听一帮仙娥仙侍整天一口一个绮月上仙地叫了。

仙帝面上说,赐她和两个义兄上仙称号,乃是送给玄尊的一份寿礼。可这收了礼的,是说不出的憋屈。

这下玄界被仙界压制不说,仙庭又繁文缛节甚多,很不自在。她还是喜欢玄冥少主这个身份。至少在冥界,她想去哪里便可来去自由,身边不用一帮人跟着。

她眼下封了上仙称号,便可以使用仙罩往返两界,速度快了许多,不再需要一日之久。

见到妹妹放下南山灵松就急匆匆地往九行泉跑,玄冥二少奚风、青丞都知道她要干嘛——

那可怜的白狐公子,现下只怕还在竹舍炼化莲华心丹,然不知自己的未婚娘子已被指婚他人。

还是十个他加起来,也打不过的人。

玄冥二少知道妹妹的性子,拦是拦不住的。明天玄尊寿宴,仙帝就会到场,月儿赐婚北战神一事,此时不宣布,更待何时?

月儿和那白狐公子,过了今天,想再相见,便一点机会也无。

这么想着,玄冥二少也就由她任性这一回了。

月已高升,九行泉水汨汨而下,一如几日前离开冥界时一样。绿竹浴着日益暖和起来的春风,那一壶花下眠的醉意似乎还未消散。玉瓶美人图还挂在东墙,一张素琴还卧在长几。

可是,他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吧,有什么稀奇。

苏弥雅心里早有准备:“相识不过几天时间,他怎么会等我。我也没要求他在这里等我。我在天庭收了仙帝的嫁衣,闹得六合皆知。本来名声就差,可能在他知道我要另嫁他人之前,尚且可以忍耐。这下我一声招呼不打便要另嫁他人,他们白狐一族,素有傲骨。他不愿做小,与人共事一妻,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不是十分正常合理吗?”

她觉得自己很少喜欢一个人,这次乱了方寸,一准是因为这白狐公子好看的皮囊,使她色令智昏。

肤浅!她暗暗骂自己。

只不过,到底还是三千来岁的少女情怀。看到竹舍内的素琴,墙上的画,说不伤心那是假的。

苏弥雅心里一酸,嘟着嘴喃喃地自言自语:“还是走了,走就走吧。走得远远的也好。”

突然,细细簌簌一阵轻响。是白衣月下御清风,拂过竹林的声音。

“姑娘所指,可是在下?确曾远行,不过现下又回来了。”

该死的,长得好看便罢了,声音还这么好听?

不是他又是谁。

一抬头,果真是那白狐公子眉目如画。

不对……应该是眉目如酒。

苏弥雅霎时间就像刚饮了一杯烈酒一般,晕晕乎乎的,脑子里是“嗡嗡嗡”的声音。

“你……又回来了啊。哦……那个,莲华心丹,没事了吗?”

“已无碍了。”

“哦……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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