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不负重望,第二天就带回了消息。它听到承恩侯夫人叮嘱宋言良,让他最近一段时间不要与楚云雁往来,也不要再对楚月瑛黑脸,说是等确定楚长铮的身体状况之后,再来决定这门亲事的要不要退。
宁香莲面上浮露了寒意,真当她家姑娘是他们想要就能要,想不要就能不要的?
“那妇人还说,若有必要让他去哄一哄楚月瑛,等到人进了他们楚家的门,还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宁香莲手里的梅花酥碎了,这门亲事,非退不可,而且她也不会给承恩侯府留半脸颜面!
不过,这门亲事到底要怎么退,才能不伤到瑛姐儿半分呢;还有,瑛姐儿对那宋言良有没有心思,若是真被宋言良瞒哄住了,那该怎么办?
“王妃,”刘嫂子小心翼翼地递了帕子过来,“可要唤人打水净手?”
自从修公子跟王妃提起大姑娘的婚事后,王妃的心情就没好过。不过别说王妃了,连她一个下人,听到梁查回来的那些事后,也为大姑娘抱屈。
王妃这个后娘,可不好当,弄不好里外不是人。
宁香莲拿起茶杯,把手里的梅花酥碎屑放进茶托碟里,芝麻冲着她摇尾,乖巧的凑过去舔食梅花酥的碎屑。她这才接过刘嫂子送上的帕子,随意的擦了两下,摇头:“不必折腾。刘嫂,让人去驾车,我要去桂花胡同。”
刘嫂子应了,吩咐了婆子去马房后,又担忧地提醒:“王妃,要不要先派人过去传个话?”
宁香莲摇头:“不必了。”
她怕让人先去传话,会让瑛姐儿他们故意避开,自己白走一趟。
“对了,换个普通一点的马车,不要再招摇了。”宁香莲又叮嘱了一声,刘嫂子忙应下。
宁香莲选了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青布马车,又让梁找了个长着张老实本份,又极少出府的侍卫做马车,最后由管事们常走的侧门出府,目的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踪。
到了桂花胡同,宁香莲看着除了老旧,路边的桂花树都长到了碗口粗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老街,心情澎湃。想当初这个宅子还是她亲自挑的,做为他们进京之后的住处,直到皇上赐下新宅。
结果,她带孩子搬进王府的第一天就被人给害了,转眼就是十年。如今旧宅依旧,她却不再是原来的模样了。
马夫把车停在了府门口,就去扣门,大门开了一条小缝,马夫拿出了自己的腰牌低声说了几句,门房想要去传信,得了宁香莲吩咐的马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直接闯了进去,然后卸掉了门槛,大开了府门,转身回来把马车驶进了府里。
待大门关上之后,宁香莲这才下了马车。
她扫了一眼四周,府里和府外一样,都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她凭着记忆直接就往后院走,可还没到月亮门,就被匆匆赶来的楚月瑛给拦了下来。
“王妃好生厉害,我们的宅子,是你说闯就闯的吗?”楚月瑛身着茜红色团花织锦袄裙,只简单的挽了个垂马髻,一脸小脸尽是怒气,手里还提着一条不知道由什么编成的火红马鞭。
刘嫂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拦在了宁香莲的面前:“老奴见过大姑娘。”
宁香莲也留意到了,那马鞭油光发亮,保养得极好,松松垮垮地在楚月瑛的手腕上缠了两圈,像是寻常耍习惯了的。
她下意识地问:“你会耍鞭?”
楚月瑛冷笑了起来,“要不要我耍给你看看。”说着,就要抬手。
“瑛姐儿,不要……”身后传来了惊慌的呼喊声,随后一个身着丁香色鸡心领对襟袄裙的女子快步赶了过来。宁香莲看到来人有些激动,差点将她的名字脱口而出。
风香……
是的,风香留在了桂花胡同里照顾修之他们。
随后,她又发现,风香并没有梳头,是做的未婚女子打扮。她可风香不是有一个同乡未婚夫吗,在她出事之前,他们的婚期都已经订下了,自己还张罗着替风香准备了一堆嫁妆,想要把她热热闹闹的嫁出去。
难道,风香为了孩子们,一直耽搁着自己的亲事?
一时之间,她对风香又感激又内疚。暗暗下定了决心,若是那人还等着风香,她一定要替风香做主,让她嫁得热热闹闹的;若是当初的婚约已经没了,她也会再替风香挑个好人家。
听到风香的喊声,楚月瑛抬到一半的手落了下去,不甘不愿地道:“风姨,我……”
风香轻拍了她一下,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冲着宁香莲福了下去:“风香见过王妃。”
“不必客气。”宁香莲忙伸手去扶风香,风香不露痕迹的起身,没让她的手碰到自己。
刘嫂子目光在风香的身上绕了一圈,微微眯起了眼。
“风姨,”楚月瑛跺脚,“你……”
风香亲呢的拍了一下她的胳膊,柔声劝道:“大姑娘,王妃过府就是客,自然不能怠慢了。”
这下,宁香莲也听出了些问题,不过想到最初木香对她的排斥的态度,她也就没当回事,只是笑了笑,随着风香的话道:“我人都来了,总得请我去厅里坐坐,说说话吧。”
楚月瑛冷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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