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北被这声响吓得抖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连忙走到赵知月身边,昂着脑袋,急切地问她:“表姐,你的手痛不痛?”
赵知月将手背到身后,摇摇头,担忧地看着地上这坛子酒。
宋北北看出了她的害怕,正想开口安慰她,身后忽然响起宋雀仙的惊呼:“我的酒!”
他珍藏二十年的好酒,就这么化为乌有!
宋雀仙眼睛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险些气晕过去。
大哥宋清和宋雀仙一起过来的,见父亲脸色苍白,连忙扶着他,说好话安慰道:“爹,碎碎平安,别生气了,改日我再买几坛好酒回来。”
宋雀仙正气头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伸手指着地上的碎坛子,吼道:“谁干的!”
宋北北吓得缩了缩脖子,她当了宋雀仙快十年的女儿了,他待人亲厚随和,在家人面前更是温柔慈爱,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她再偷看一眼身边的赵知月,因为离得近,她都能听见赵知月牙齿打颤的声音。
宋北北心里轻叹一声,表姐一个小姑娘,本就寄人篱下,要还惹恼了家主,日后就算没人针对她,她也要担惊受怕。
宋北北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挤出两滴眼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爹爹……北北想吃鸡腿,不小心把坛子碰到了地上。北北知道错了……”
“你……你!”宋雀仙一肚子火,可对着捧在手心的女儿,又完全撒不出来。
宋清看了一眼宋北北,严厉道:“北北,你太顽皮了!今日非得让你长长记性!你今晚别吃饭了,去祠堂跪着去!”
大哥一向是家里说一不二的人物,宋北北虽知道大哥疼她,但他凶起来,还是让她很害怕。
她“哦”了一声,一边抹眼泪,一边转身往祠堂走。
赵知月全程低着头发抖,一个字都不敢说。
宋清看着赵知月这幅心虚的模样,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他
终是没说什么,扶着宋雀仙坐下:“爹,你先坐会儿,我去让管家准备开饭了。”
他说完,站起身,也招呼了一声赵知月:“表妹,你也先坐下吧。”
宋清到厅外,想叫个丫鬟过来收拾地上的狼藉,看见释放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他。
宋清主动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释放点头:“酒不是六小姐打碎的。”
宋清笑了:“知道,我心里有数。”
他看见赵知月藏在身后的手,还有她心虚害怕的模样,就差不多猜到了。
释放挑眉,有数,你还罚她?
但到底没问出口,转过身追宋北北去了。
几个丫鬟把地上的狼藉收拾起来之后,宋家其他人也陆续到了。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宋南风没瞧见宋北北,问道:“咦,北北呢?”
宋清板着脸回了一句:“她把爹的酒打碎了,我罚她去祠堂跪着了。”
宋东风一脸吃惊:“大哥,你太小题大做了吧?不过就是一坛酒而已。”
宋西风也道:“确实没必要罚北北。”
宋元开口为北北求情:“爹,北北又不是故意的,算了吧。”
林燎也看向宋雀仙:“大过年的,少了一个人还怎么吃团圆饭?”
一桌子,就赵知月一个人低着头,没说话。
其实宋北北为她抵罪,她也很想为她求情,但她不敢。
宋雀仙刚才的气消下去,此时已经开始后悔了。
这寒天腊月的,让女儿一个人在祠堂跪着,他也是不忍啊。
他正要说算了,哪知宋清忽然开口:“你们疼北北,也得让她知道对错!那坛酒是爹的心头爱,爹去年拿出来想喝都没舍得,最后好好地放回酒窖里,如今爹一滴都没尝到就这么碎了,不让北北受点苦怎么对得起爹的心血?”
宋南风咬着后槽牙,偷偷瞪大哥。
他也知道大哥其实是疼北北的,但大哥有点太
了。
宋雀仙是一家之主,但性子相较于大哥也有点软,只要大哥在家,能说话的人就只有大哥。
可能和大哥游走在朝堂有关,这几年大哥气焰更盛,更是说一不二。
……
宋北北在祠堂里跪了一会儿,跪不住了。
她估计现在全家都在吃饭,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她,便站起来打算偷偷溜去厨房弄点吃的。
她刚走到祠堂门口,就撞到了迎面进来的人。
“五哥?”
一年没见,五哥长高了好多,也长开了,他眉眼极像母亲,秀美精致,略显阴柔。
他本可以是个清秀美少年,却偏偏是个非主流中二病。
要不是古代技术不允许,他肯定会去烫个心形爆炸头,打几个耳钉还要纹身。
现在还好,就是用天然染料染了染头发,没到到特别夸张的地步。
宋北北摸摸撞疼的鼻子,惊讶问道:“你们这么快就吃完啦?”
“当然还没,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宋南风答完妹妹的话,从身后拿出一只荷叶鸡,“我刚从厨房里拿过来的,你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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