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贺云钦开车到了警局,里头果然有大队人马出来,以白厅长和虞崇毅为首,正要分头去西山和东城进行搜捕。
贺云钦瞥见人群中的虞崇毅,有意放慢行车速度。
虞崇毅见贺云钦的洋车缓缓驶过警局门口,心知有异,只跟同僚说要到对街看看,趁他们不注意,便往对面那条僻静的巷弄而去。
贺云钦和红豆几个果然在里头候着,一俟他来,贺云钦就摇下车窗,将刚才他和红豆的判断说了,虞崇毅脸色一亮,忙道:“我这就领人去大剧院附近这几处查找。”
哥哥这一走就是两个小时,中途贺云钦下车,许久不见回来,红豆跟王彼得本就没话讲,这一来更觉得时间过得慢。
托腮等了会,贺云钦仍不上车,她终于等得不耐烦了,便推开车门,打算在巷子里随便走走,聊以缓解心底那份焦虑。
贺云钦果然站在车后头吸烟,见红豆满脸忧色出来,将烟掐熄了道:“那边有卖酸梅汤的,虞小姐渴不渴,我去给你买一碗?”
红豆往巷口一看,果然有个小摊子,心知他一向待人很客气,这话多半只是随口问问,忙拍胸脯笑道:“已叫贺先生买过两回吃的了,这回该轮到我请了。”
说着便过去,要那小贩盛三碗酸梅汤。
等小贩盛好,她正要从衣兜里取钱付账,谁知衣兜里竟空空的一文钱都没有。
再一想,刚才回家洗了澡,为了给哥哥送帕子,匆匆忙忙就下了楼,根本未来得及往新换的衣服里放钱,早知道刚才就不说要做东了,这下更下不来台,一时无解,只得自我安慰地想,如果真能顺利找到玉淇表姐,总归要好好谢谢贺云钦,不如等哪天寻到了机会,她和哥哥正式请一回贺云钦。
这么想着,她便打算厚着脸皮去找贺云钦,谁知他见她半天不付账,早就过来了,想是怕她下不来台,极淡然地取了钱付了帐。
红豆耷拉着耳朵,默默看着他替她解围,一颗心砰砰直跳,怎么也静不下来。
若是秦学锴,她早就开口致谢给自己解围了,今日却大觉不好意思,又暗想,这人这般通透知礼,难怪那么多女人喜欢他了。
贺云钦付好钱,一眼瞄见她一对耳垂仍在发红,心知她仍觉尴尬,索性端起其中一碗酸梅汤,一口气喝了,搁下茶碗,粲然一笑:“多谢虞小姐的酸梅汤。”
红豆知他未必喜欢喝路边的酸梅汤,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为了给她递梯子,心里暗松了口气,硬着头皮端了另一碗默默喝了,这才甜甜一笑,仰头看着他道:“这几日麻烦贺先生了,哪天有机会,还请贺先生拨冗,容我和哥哥好好做一回东。”
她故作老成,然而一笑露出一对圆圆的酒窝,不经意便给整张脸庞凭添几分柔媚的稚气。
贺云钦低眉看着,只觉得她皮肤嫩白得不可思议,手心一阵发痒,差点就抬起手来,一把捏住她那饱满莹洁的脸颊。
幸而理智尚在,想归想了,并未实行。又想起妹妹,兄妹俩虽也经常靠在一处说话,他好像从未这么仔细观察过妹妹的脸庞。
见她是诚心诚意要做东,便笑了笑道:“既是虞小姐和虞先生相邀,何来拨冗一说,只待虞小姐拟了时间地点,我自当前往。”说着便抬步往车边去。
红豆端好给王彼得的那碗酸梅汤,跟他并肩而行。
两人走了一截,贺云钦看她一眼,忽问:“虞小姐对潘玉淇的安危似乎格外挂怀,为了破案,已经连熬了好几夜了,想来你们姊妹之间感情甚笃。”
红豆摇摇头道:“我家里以前曾经出过类似的不幸,所以这回一听说我表姐失踪,我们家的人才格外紧张。”
贺云钦微讶:“以前虞小姐家里也有人失踪么。”
红豆脸色一黯:“是我小姨,而且不算是失踪,等发现时人已经没了。”
这话题太沉重了,她不愿意继续往下聊,正要拿话岔开,就听马路对面一阵喧嚷,两人走到巷口,借着夕阳往对面一看,就见刚才警察局出去那彪人马去而复返,不一会,虞崇毅下了警车,令众同僚将一人押往局内。
红豆踮脚看了看,辨不清那人长相,然而因为一份模模糊糊的预感,怎么也掩抑不住兴奋之情。
两人再也无心闲聊,只得回车等着。
王彼得刚喝完那酸梅汤,虞崇毅果然疾步走来了,满脸喜色道:“在程家园,陈金生早前在那地方赁了房子,本是打算让他老婆做些生意,刚才我们去时,他正将陈白蝶和我表妹二人装入了麻袋,黄包车也备好了,看样子打算趁着夜色将二人运走。”
红豆屏住呼吸问:“表姐还活着吗?”
虞崇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活着,只是身上受了些外伤,现已送到医院去了。”
红豆捂着嘴低呼一声,高兴得难以言喻。
王彼得整个人似乎也松懈了不少,面露得色看着贺云钦:“按说这陈金生也算是个聪明人,可是谁叫他倒霉,遇到了咱们俩。”
红豆瞥他一眼,明明是她和贺云钦合力猜到陈金生的藏人地点,怎么到了王彼得的嘴里,变成他的功劳了。好在她此刻因为找到表姐心情大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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