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忱谨记他娘的教诲,先试着与太学院的同窗们好好相处。
后面过几日,阿忱放学回来说,他与太学院里的同窗们基本都熟悉了,大家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怕他了,课间的时候还一起玩耍。
江意感到甚欣慰。
可再过几日,晚上一家人吃饭时,他却又说,同窗们都说他是捡来的孩子。
不过他小脸上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江意心想,那帮太学院的孩子都还年纪小,又懂得些什么,必然是家中大人在他们耳边念叨了此事。所以那些孩子都不知轻重,当着阿忱的面说这些。
彼时江词气得不轻,道:“上梁不正还教歪下梁,阿忱,明天放学的时候,舅舅去帮你收拾他们。”
阿忱转头看向他,眨眨眼,道:“舅舅为什么这么生气?”
江词道:“他们这不是欺负你么,明天舅舅就替你出气。”
阿忱小脸认真地道:“可我告诉他们,我就是捡来的。”
他又道:“爹和舅舅教我功夫,我娘给我做新书包新鞋,舅娘和外公常给我讲故事,我还有来羡,他们都很羡慕。
“我说我捡来的都过得这么好,他们亲生的家里人理应对他们更好才是。放学的时候,他们都吵着回去问他们爹娘要舅舅、舅娘和外公,还有家里的狗了。”
饭桌上沉默了片刻,江重烈问:“这若是没有舅舅、舅娘和外公,他们回去怎么要?”
阿忱理所当然地道:“可以去捡啊。我都能半途收获,他们肯定也可以。”
继而江重烈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我外孙!”
这小孩要是吵闹起来,大人也别想消停。
江词揉揉阿忱脑袋,又欣慰又可惜,道:“当初我要是赶在苏薄之前收你当儿子就好了。”
苏薄道:“你是赶在我之前了,只是我没答应。”
江意温柔地对阿忱道:“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不管是捡来的还是亲生的,都没有区别。”
阿忱点头道:“我知道,等将来我有了弟弟妹妹,我也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就像爹娘照顾我一样。”
大人们闻言都笑。
江词道:“好样的,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谢芫儿给阿忱布了菜,亦是笑悠悠道:“阿忱快吃饭。”
阿忱道:“谢谢舅娘。”
后来晚饭后,阿忱都喜欢往谢芫儿和江词的院子里跑。
谢芫儿晚间修行做功课的时候,阿忱就在他舅舅的书房里待着背功课,偶尔江词还得和他一同待着指导指导他。
太学院里的功课阿忱不用人指导他自己就能学懂,但他对他爹书房里的那些兵籍感兴趣,便拿过来让江词给他讲解。
江词道:“现在你怎么不回去问你爹了?”
阿忱理所当然道:“我爹要陪我娘。”他抬起头看了看江词,又道,“要是哪天舅舅也要陪舅娘了,我也就不让你教了。”
江词挑挑眉道:“那估计很悬,你看你舅娘都没空让我陪。她自己念经念得那么香。”
阿忱一边翻了一页书,一边道:“听舅舅的意思,舅舅其实是很想陪舅娘的是吗?”
江词表情一虎,道:“我也很忙。你看你,都是为了教你,我这会儿都没空去练功。”
后来阿忱听见外面的木鱼声一停,他也就收了书本,赶紧跑出书房去找舅娘了。
谢芫儿坐在廊下蒲团上,月光洒在廊边,她回头来看见阿忱,眉目温和,笑悠悠道:“今日又想听故事?”
阿忱道:“舅娘上次讲的孙悟空被压五指山,后续还没给我讲完。”
谢芫儿便对他招手道:“你过来。”
阿忱过去坐在她身边的蒲团上,花枝备了两盏热茶,然后也兴致勃勃地倚在廊边旁听。
谢芫儿给他讲西游记里面的故事,上回正好讲到孙悟空大闹天宫以后被镇压在五指山下,眼下便又接着上回的内容,继续慢条斯理地讲给他听。
这也是近来为什么阿忱总喜欢往谢芫儿这里跑的缘故。
事实证明,谢芫儿很有讲故事的天赋,她随着故事的发展,语气变化、停顿,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让听者感到或兴奋或紧张,或遗憾或爽快。
总之阿忱和花枝是听得十分上瘾。
当来羡溜达到这院里来时,就看见江词在院里练功,谢芫儿在廊下讲故事,颇有种日子悠闲惬意之感。
来羡虽知道故事貌,但它偶尔听一听谢芫儿的讲述,不由道:“你不去当说书的真是可惜了。”
谢芫儿道:“可惜我立志要当的是尼姑。”
花枝正听故事听得起劲呢,她当然听不见来羡的声音,只觉得公主在故事中突然穿插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很是疑惑:“公主也想当那唐僧一样,去解救一个孙猴子当徒弟吗?”
连着几晚谢芫儿每天都讲西游记,后来讲到唐僧收了第二个徒弟猪八戒的时候,花枝和阿忱两个深陷其中的听众突然明白了什么。
然后阿忱就天真地道:“好像舅娘也叫舅舅猴哥的。”
花枝一听,接话道:“那可不是,小公子跟奴婢想到一处去了。公主是不是因为猪八戒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