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这四个熊掌,你和大婶一人一个,剩下两个我带到山上拿给师父,待会儿还得麻烦大婶给做熟了,剩下的肉,你受累给分分,也让其他家叔叔伯伯们尝尝鲜。另外还得麻烦大婶帮我备些干粮,过两天下山的时候我要带着。”
“小元夕,这你就放心吧,大伯让你大婶给你准备齐。”
赵千钧布满老茧的大手,拍了拍元夕的肩膀,
“待会陪大伯喝几口吧!”
元夕第一次喝酒就是帮助赵大伯猎虎那次,师父对他的表现感到很满意,就把自己的酒葫芦扔给了他。
惦记师父这个葫芦好久的他迫不及待的扒开塞子灌了一口。几乎和每个认为酒是个好东西的孩子一样,元夕的第一口被辣得够呛。
干呛了几口之后,元夕撇撇嘴,然后咂咂嘴,才从辣辣的味道中感受到了一丝甜味。
当时山居士笑了笑,告诉他,
“轻酌,慢饮。”
火堆上烤着的是处理好的虎腿。
虎是赵大伯和元夕一起宰杀的,山居士是绝对不会动手做这些的。
在元夕八岁之后,洗衣做饭之事都是由慢慢学会的元夕来做的,而在这之前,还有赵千钧。
刚开始赵家妇人是不乐意的,后来当赵千钧把银钱交给自己女人的时候她就眉开眼笑了。不是她爱财,而是平白无故的多给俩人洗衣做饭谁又乐意呢?
元夕做饭的手艺便是跟赵大婶学的。
山中烹煮野味,不是火烤就是煮。所以即便是元夕开始做饭,还是时常往赵大伯家跑,做些青菜白饭拎到山上换换口味。至于酒水,则是青石镇小酒铺子贩卖的,也就是农家自酿酒水,不是什么玉液佳酿,多是赵千钧帮忙买来的。
啃着虎肉,喝着酒水,元夕忽然觉得好不痛快。酒精的作用让这个半大小子心中舒畅,而师父也没有阻止他不断的往嘴里灌酒。
那一晚,初饮少年初醉。
少年不识愁滋味,会须一饮三百杯。
第二天,元夕醒来,头有些痛,盘膝打坐,内息调整一周天,便恢复到最佳状态。师父在一旁的地上,用树枝涂涂画画。这片空地,还是早些年元夕识字与练字的地方。
山居士见元夕醒来,招手教他过来,告诉他一句话,以后,贪杯可以,但若不是在自己放心的人身边,不可醉而不知。
元夕点点头,说记住了。师父告诉他很多话,他都记住了。
赵家后院,小方桌上摆着四盘佐酒小菜,盐水煮青豆,风干鹿肉脯,清炒时蔬,还有一大盘清蒸风干山鸡。
元夕与赵大伯相对而作,赵大婶则在伙房忙着蒸熊掌。老两口自己那两只没有蒸,是留着喊闺女姑爷回来一起吃一只,再给亲家带回去一只。至于熊肉,待会赵千钧再砍吧砍吧给庄里各家拎一些送去,都来沾沾小元夕的光。以前经常沾,以后怕是没啥机会了。
爷俩喝着酒,唠着这些年的过往,赵千钧心中不舍,便多饮了几杯,红着眼跟元夕说,
“文绉绉的话大伯不会讲,你是一定会有出息的,将来别忘了这里有个王李庄,还有你赵大伯。”
别了有些醉意的赵大伯,元夕拎着做好的熊掌上了山,去找师父。
人未醉,眼却红。
山高林密处,似有桃花源。
元夕回到了他和师父的家,这里是最初见到赵大伯之时赵大伯给找的一处清幽之地。
山中有石洞,里面很宽敞,大约有一间半屋子那么大。而石洞外面约有半亩平地,已经用树枝扎成的篱笆围成一个小院子。
这里原本是赵千钧上山打猎寻觅到的歇脚之处。当时只是简单收拾一番,没想到最后成了元夕师徒的家。
这里最让人惊喜的是石洞旁有天然山泉,有道是,清泉石上流。
小院子中洞口右前方有赵千钧帮着搭建的小木屋,里面储放着一些食物和干柴。左边搭一凉亭,亭中有木桌条凳。
院中还有一小块空地,十分平整,那里便是山居士教元夕识字练字的地方。
山居士在凉亭中自己下棋,他时常自己与自己对弈,却从未教过元夕如何下棋。元夕拎着食盒走到亭中,没有打扰师父。
山居士落子之后,抬头看了眼元夕,
“是什么?”
元夕一笑,
“师父,是好东西,蒸熊掌!”
虽然师徒二人都身手不凡,但是山居士是绝对不会去打猎的。而元夕多打山鸡野兔雀鸟为猎物。黑熊他曾经打过,那是师父为了让他学会打架,带着他去山中找对手。
那次的熊掌,师父吃过之后赞不绝口。
山居士点点头,又扫了眼元夕左手提着的一只野兔和两只山雀。
“熊掌不够吃?”
元夕咧嘴一笑,
“就两只,待会儿我再把这兔子和山雀收拾了,烤着吃!这就要下山了,师父难道不馋我的手艺嘛!”
山居士双指摩挲着光滑的棋子,笑了一下,
“是你吃得多吧!你那打鸟的指法取名字了?”
元夕小时候跟赵千钧学过射箭。后来嫌射箭打猎费事,便自己研究用手指弹石子儿打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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