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可也能看出男人的剑眉星目,马上之人眼神深邃的看着她。
“你认识小王爷的马?”马上人兜帽下嘴角微翘,眼角斜睨道,“这么说你也是来刺杀小王爷的刺客?”
原来围场进的是刺客,听话音儿,还是冲的鄂扎。素格浑身发凉,自己今儿个不明不白搅进这个局,也不知道该怎么辩白,心中大大的懊恼起来。
“见了小王爷自然就清楚了。。。”素格忽然多了一个心眼,马上人在假扮鄂扎,围场就是个圈套。自己也许认贼做友。转而怒斥道,“你们围了小王爷的围场,还夺了他的马,。。。你们处心积虑的,到底想做什么?”
瞧着素格佯装出来的镇定,马上人唇角微露笑意。既然冒冒失失的来了,那便不能随便让她走了。“胆子不小!”他呵斥着,直对着眼前明澈的一泓水,“谁让你们擅闯围场?差点坏了爷的大事。这会子没功夫,先带回去,一会儿再细问。”又斜指着一个侍卫道,“既然说自己是雅布家的,就客气点,不用捆了。”不捆她也是一个恩典,这人得有多霸道。
那人不再搭理她,掉转马头,朝围场疾驰。里面刚合围,战事虽小,可也要防着有漏网的鱼。
众人跟随而去,留下的那个侍卫没好气的吆喝她们跟他走。
她们被丢在中帐内,屋外卫士把守,走是走不掉了。呆了约莫一个时辰,两人又冷又渴,喊了几声,除了引来几句训斥外,并没人搭理。屋里只一套桌椅,后面溜边儿一个卧榻,两人不敢造次,只好坐在脚踏上等。
依墨渐渐害怕起来。她们这是落入谁的手里了?“姑娘,待会儿有机会你就跑,我挡住他们。”素格摊手气馁道,“没马,跑不出去的。”“他们会杀咱们吗?”素格也忧心,可她怕的不是被杀,而是落入一堆男人手里,都不敢细想。“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兴许是小王爷的人。。。”
只能盼好吧。
又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听见脚步声往这边来。
一个翩翩青年打外面进帐,身后跟着两个精干的随从。卸去兜帽和狐裘,露出石青色长袍,看得出身量比鄂扎高一头,蹀磲束的腰带,长身玉立。瞥见女孩子正冻的缩手缩脚,挤在一处,扬手吩咐人笼火盆来。自己去倚在翘头案上,拿了刚录的供词细看。
素格跟依墨打他进来便立起身,警惕的瞪着他,待见他只顾忙着看文书,只好忐忑的接着等。
一会儿侍卫提了两个火盆进来,送到案子下给青年暖脚,另一个给她们跟前放下,转身出去了。素格怕冷,冻的实在受不住,见了火盆就伸手,恨不得连脚都放进去。火盆里的银丝炭烧的正旺,猛的爆出一个响花儿来,吓得她往后直跳。
男人斜眼瞧她气急败坏,心里一哂。哪里是传闻中的妥妥贴贴能拿捏事儿的主儿,不过是个小姑娘。
素格冻了半日,这会子暖和一些,也回过味来。
塌了肩膀朝前刚走两步,一个随从出声喝道,“退下。”
清朗的声音响起,眼神从文书上方斜了她一眼。“想说什么?”
素格忙快走几步到跟前,带着笑意儿道,“大人,我们是有几句要紧话带给小王爷,并不是刺客。方才班直也看了,是雅布家的牌子。”
文书依旧未放下,上面传来的声音颇不耐烦,“小王爷忙着呢,既是要紧话,怎么不让雅布带?”
素格听了松口气。听这语气,至少不是羊入虎口。还有的周旋。
“其实是这么回事,”她小心翼翼道,“小王爷跟我们家常走动,家里福晋惦记王府小福晋,外面风传小福晋有难,所以方才在街上见了他的手下,才想着跟小王爷打听。”
这么快能找着借口,看起来不算太笨。男人眼里流露出几分兴趣来。
“跟小王爷常走动?怎么个熟法?”男人带出促狭的微笑,从文书上看她。
素格满脸尴尬,熟到差点成了一家子行不行,可谁肯拿这个来面上说交情。这是知道根由,故意拿她逗闷子吧,哪有这么问话的。
“咱们是包衣出身,小王爷是主子,常替主子办差。”素格咬着牙,脸通红的说,人在屋檐下,好赖先赶紧放出去再说。
“哦~~~”上面拉起了长音。顿了一下道,“这么说,是个忠心的。”
广禄放下手里的文书,眼前的小人儿并不打眼,看了第二眼却容易忘不了。光致致的头颈儿,透亮的白皙的肉皮儿,五官不浓不淡,十分舒服的摆在那张脸上。
不是顶漂亮的,却能让人过目不忘。
推荐给他的人说过,心眼儿够用,难得在懂进退,是个妥当的。可没跟他说,还是个气度也不错的——为难了她这么久,没见她着急慌乱,一直笑嘻嘻的,他倒没法子发作下去了。
他想起那日挥马入府时,听到的呼喊。他从马背上回头,透过一层层的雪雾,披酡红色斗篷的少女在纷飞的大雪里挥手呼叫,叫的什么其实根本听不见,但是这双眼睛,穿透雪雾,亮晶晶的像鹿一般,一瞥之下令人难忘。
两个随从眼观鼻鼻观心的立着,他们爷今天话有点多,还有些不大成体统。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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