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科志歪靠在床头,手上掐着一支香烟,一只脚搭在凳子上,一目十行的浏览着一本《良友画报》。
他心里很清楚,从方永岩的举动来看,肯定是出去和情报员接头,要不然没必要瞒着自己。
对这个做事严谨的搭档,华科志一直都敬重有加,只要方永岩提出了意见,他很少有反对的时候。
华科志坐起身,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本也看完了,再找找还有没有别的……”
卧室里有一个高低柜,除了摆放各种书籍报刊,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包括像闹钟、水杯、茶叶盒等等。
华科志喜动不喜静,他不是一个喜欢读书看报的人,实在是无所事情闲极无聊。
找了五六分钟,发现所有的书刊杂志都看过了,他失望的叹了一口气,随手把手里一本书扔了过去。
本意是要把书扔进书柜,没想到偏离的方向,打翻了放在柜子上面的暖水瓶,满满一瓶开水顿时倾泻而下。
华科志赶忙找来抹布擦拭水迹,很多书刊都被水淋湿了,他只好把书刊杂志都拿出来,一本挨着一本摆放在地板上。
“咦,这是怎么回事?”
开水泡过的高低柜,在下面的木板翘起一层皮,华科志用手摸了一下,手感黏黏糊糊,提鼻子闻了闻,一股工业胶水的气味。
他立刻明白了,胶水遇到高温之后,表面伪装物自动翘起,下面一定是有暗格。
在方永岩的房间,暗格里还能藏着什么?
不用想也能猜到,要么是电台,要么是其他重要文件。
无意中发现这个秘密,华科志站在原地愣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水要是漏到下暗格里,还不把电台文件泡坏了。
他先是伸手试了试,然后用力一推,木板立刻滑向另一侧?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暗格?里面放着一只棕色的皮箱。
华科志把皮箱拎出来,手忙脚乱擦拭上面的水迹?箱子上了锁?他也顾不了许多,找来一把改锥撬开了锁头。
里面果然是一部电台?旁边还放着一本蓝皮日记本。
华科志松了一口气,好在处置的及时果断?电台并没有淋到水?只是皮箱表面有一些水渍。
电台和日记本,华科志一概没动,他把皮箱擦拭干净,重新放回了暗格里?翘起的伪装物?只能等着方永岩回来再说。
……
证件揣在方永岩左边里怀,上面的地址并不详细,本应该是平江路103号,现在成了平江路13号,中间留下了一个子弹孔。
子弹从证件下沿穿透?射中了方永岩的心脏。
“站长,地址不。我们怎么找方永岩的住处?”董刚问道。
周炜龙朝车窗外看了看?街边有很多老人聚在一处闲谈,于是说道:“你下车去打听一下?平江路有没有1003号,客气一点?就说是寻找失散多年的朋友。”
董刚答应着下了车?很快就返回车里?说道:“他们说,平江路没有那么大的门牌号,只排到了九百多号。”
周炜龙微微一笑:“那就容易了,我们只需要排查十户,就能找到方永岩的老窝。”
这是很简单的方法,从103开始,113、123、133……一支延续到193,肯定有一户是方永岩的住处。
……
方永岩大瞪着双眼,死不瞑目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他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牺牲,只是没想到会死在连枪都拿不稳的乔振东手上。
徐思齐嘴上叼着香烟,听带队巡长汇报事情的经过,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实则心里犹如一锅沸腾的开水。
现场有目击者,详细描述了凶手的样子。
徐思齐一听就明白了,是乔振东!
太大意了,怎么会出现如此严重的差错?
本以为识破了李世群的阴谋,没想到还有特务处躲在暗处!
看着方永岩的尸体,徐思齐的心在滴血,相濡以沫的生死战友,就这样离自己而去。
明知道乔振东认识方永岩,是一个潜在的隐患,在薛华立路为什么不果断一点,直接开枪毙了他!
其实,徐思齐心里很清楚,当时若是开枪杀人,反而会落下杀人灭口的嫌疑。
——乔振东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为什么不留活口?
周炜龙一定会这么想。
谁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如果能预测到今天这种场面,拼着担一点嫌疑,也要除掉这个祸害!
时间无法倒流,万事没有假如。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大错已然铸成。
“有认识死者的吗?”巡长回身问其他巡捕。
巡捕们纷纷摇头,这么大的上海,哪有那么巧就能遇见熟人。
徐思齐心里一动,赶忙问道:“死者身上没有证件吗?”
巡长说道:“检查过了,没有。”
徐思齐蹲下身,伸手在方永岩兜里摸了一遍,最后从左边里怀兜里,摸出一片证件的残页。
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事情再清楚不过了,方永岩并非没带证件,而是被特务处的人拿走了。
特务处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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