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李福禄喜滋滋地揣着比昨日更多的银子回家了。
听老婆说了早饭时发生的事情,他的语气和儿媳妇如出一辙:
“这也怕那也怕,干脆把多多留在家里一辈子好了,还寻思什么让她嫁人呢?”
“我这就是心里不踏实……”
“没什么可不踏实的,反正多多还小,那小子说他愿意等多多满十六,那就让他多等几年好了,咱们有的是时间。”
李福禄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得噼里啪啦响了:
“要是他能始终如一对多多好,那咱们就把女儿嫁给他,要是他耍什么心眼儿,就让他滚蛋!”
菜瓜娘听他这么说,也总算是放心了。
之前她还总怀疑这老头子是不是财迷心窍不顾女儿的死活了,幸好他还没被钱财迷了眼。
憨憨地坐在一旁嗑瓜子的李多多将爹娘的话听在耳中,也放了心。
就凭着抠搜爹今儿回来又给她买了一大包零嘴儿,她就知道抠搜爹对她是真爱。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过度恐慌,好好地享受这有人爱,有人疼的日子就好。
至于那个赵明怀……哼,老娘就不信你的狐狸尾巴能藏一辈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家的生活越来越顺风顺水,不仅做出了独家秘方的白玉豆腐,地里的庄稼也越长越好,初夏来临的时候,往地头上一站,李福禄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最重要的是,李福禄的老腰在一个月的休养生息以后,不但不疼了,走起路来还虎虎生风,俨然回到当年。
菜瓜娘和大哥李大宝身上的那些小病小痛,也神奇地消失不见了。
至于那个站起来以后还想来找麻烦的五堂叔,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只要靠近李家大房的地界就腿疼走不了路。
五堂叔又被吓得不轻,到处跟人嚷嚷李家有鬼,但是看着李家人越来越好的气色,谁信?
李多多终于确定,自己的倒霉鬼人设是真的翻车了,再也不需要战战兢兢做人了。
那道压在心头的担忧也终于没了,李多多终于大胆地迈出了穿过来以后的第一步,走出了李家的院子,开始满村里溜达。
要说原身虽然憨傻,但在这村子里,她也是有两个知心朋友的,一个是村东头的李二丫,一个是村西头的吴狗剩。
两个人都比她大几岁,也都在快要饿死的时候吃过她给的窝窝头,所以在这两人眼里,李多多俨然就是菩萨下凡,观音再世,不管李多多再傻,他们都喜欢她。
这会儿李多多一出门,就碰上了在她家附近徘徊的李二丫。
“多多,你终于好起来了,这些天见不到你,大家都说你得了重病,可吓死我了!”
李二丫一看见李多多,撒丫子就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从破旧的衣衫里拿出来一块黄褐色的糖,献宝一样捧到了李多多面前,表明对她的担忧和喜爱:
“前些日子我娘给我弟买糖,我弟给我留了一块,我没舍得吃,给你!”
李多多望着面前这颗黏糊糊的糖,陷入了沉思。
面前的小姑娘骨瘦如柴,活脱脱就像是一根营养不良的豆芽菜,而她身上破旧的衣衫,几乎遮蔽不住她的身躯,半截白皙的手臂露在外面,和粗糙的手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这样的小姑娘而言,或许这块糖就是她所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
但她一直没舍得吃,想要留给她最好的朋友。
只可惜,她的好朋友已经魂归天外,而自己这个外来者,占据了她好朋友的身躯。
李多多觉得很愧疚。
但是这份迟疑落在李二丫眼里,就变了味道。
“多多……你,你是不是嫌这糖脏了?对不起,我,我只是想给你留着,又没地方藏,就……”
李二丫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窘迫又羞愧。
她怎么就忘了,多多是地主家的闺女,她根本不缺这一颗糖的。
“真甜。”
下一刻,李多多却伸手拿过了那颗糖,放进了嘴里,露出了一个非常满足的憨厚笑容,看起来和从前别无二致。
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躯壳,就只能好好地对待她的家人和朋友了。
“多多!”李二丫破涕为笑,伸手拉住了李多多:“你不嫌弃就好,我带你去山上玩,我要给你编个花环戴!”
“好呀好呀!”
李多多高兴地拍手,跟着李二丫就跑了。
但是上山的路上,她又被山脚下淙淙流淌的小溪吸引了。
“好漂亮!”
李多多正在小溪边,看着水底游来游去的小鱼,怎么都挪不动脚。
“多多,你往这边站站,小心掉下去!”
李二丫回头看见了,吓了一大跳,赶忙过来拉住了李多多。
“好。”
在小山沟沟里长大的李多多自然是知道溪水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和善,乖乖的往后退了一步,又蹲在地上看鱼。
就在这时,山野间一个皮肤黧黑的少年也飞奔而来,又惊又喜的朝着她们喊:
“二丫,多多的病好了?”
“已经好了,我带她出来玩,她喜欢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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