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鸿逵从帐中出来,便立即调集了大批兵马,体人员甲胄齐备,副武装,悄悄潜去朱由榔部营地之处。
此时,已近黄昏,一路狼狈逃回的朱由榔部兵马,正是人人懈怠疲惫之时。他们尽卸了盔甲与武器,个个都是一副松垮疲倦之态,正准备开始吃晚饭休息,却是几乎没有任何防备。
而统领这一万三千兵马的将领,乃是总兵官刘承胤,亦为朱由榔手下亲信大将。
刘承胤此人,颇有力气,外表粗豪,酗酒无赖,有一个外号叫刘铁棍。他在应募为兵后,一直从征蛮獠,累功至总兵官,后在朱由榔手下效力,颇受其信重,故被朱由榔封为定蛮伯。
自贵阳兵败逃归丰宁司后,他与副将陈友龙二人,正一脸沮丧的安排这一万三千残部安营扎寨,才刚刚安顿完毕,正准备吃晚饭之时,却忽见到营外,有大批后勤兵马前来,正给郑军运输军粮辎重。
刘承胤见到这打着朱由榔旗号的粮队到来,便对陈友龙道“看来,我军此番方归,兵部尚书丁大人,却要来慰劳我等哩。”
刘承胤说得没错,在得知郑军从贵阳溃回丰宁司后,朱由榔为表示抚慰,遂立即派兵部尚书丁魁楚,亲自押送一大批粮草,前来慰劳溃败逃回的郑军兵马。
于是丁魁楚领着这支千余人的后勤队伍,押送了大批的粮草辎重,一路紧赶快行,竟是正好在郑军逃归丰宁司时,就赶到驻地。
而到了驻地之后,丁魁楚先去看望那刘承胤部。
毕竟,这可是朱由榔部的手下兵马,还皆是朱由榔手下最为精锐的部众,自是要先要慰问安抚一番。
因此,在郑芝龙等人正在大帐内商议局势之时,这位兵部尚书丁魁楚,倒先来到了刘承胤部的营帐中。
见到丁魁楚到来,正准备前去吃饭的刘承胤与陈友龙二人,自是立即前来帐下拜见。
见二人皆是蓬发垢面,衣甲之上尽是血污,一副萎靡憔悴的模样,丁魁楚心下暗叹不已。
随后,他听完二人关于贵阳战事的禀报,在得知有近六千人命丧于贵阳城头时,丁魁楚连连摇头叹息。
他挤出笑容,对二人言道“二位将军,此番征战辛苦,虽败犹荣。这般战事既已过去,再说无益,想来二位将军与一万三千余将士尚得回归,倒还甚是可慰。”
刘承胤苦笑道“尚书大人说得是,这败仗打了就是打了,难道还能反悔怎地。只是我等想知道,接下来桂王却要如何安排我等呢?”
他一语说完,一旁的陈友龙亦跟他一样,目光灼灼地望向丁魁楚。
丁魁楚见二人目光俱是望向自己,遂压低声音道“二位将军,休要急躁,本官此番前来,却是奉了桂王密信。且等我军将士在这丰宁司稍稍休整数日,便寻个理由,开拔回云南,与那郑军分离,再不受……”
他一语未完,忽地听到营外喧哗不已,仿佛整个营帐之处,竟有大批军兵前来一般。
三人面孔上,顿是皆露出诧异之色,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一名小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色十分张惶。
“将,将军,不,不好了!”
谷<spa> “你慌什么!有话就好好说!”见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连话都说话不稳当,陈友龙顿是板起了脸孔。
那小兵抹去脸上汗水,大声回道“二位将军,现在我军营外,那定虏伯郑鸿逵正带着大批军兵,将我军营地团团围住,各处的进出要道,更是把守得水泄不通!对了,我军的军械仓库,业已被他们部看管起来,根本不得进入……”
听着这小兵叨叨地讲述,丁魁楚、刘承胤、陈友龙三人,顿时脸都变白了。
不是吧,这才退回丰宁司,郑鸿逵等人,就给自己来这一手?!
“他娘的!郑芝龙这厮真是欺人太甚!难道他们是想把咱们给当作俘虏活捉了不成?”陈友龙按捺不住,大骂道“咱们好歹跟他卖命打仗了一番,怎么这战事一结束,他们就要拿咱们来开刀,就要来他个卸磨杀驴么?”
刘承胤亦是一脸怒色“陈副将说得是,他们此番大举前来,又是围营,又是缴我武器库,真是大无信义,其心可诛!可恨我等才刚返回,便受如此待遇,实是令人齿冷!早知如此,当初我等就不该回返丰宁司,而要与那方国安一样,干脆率领部众,径直回归昆明去了!”
见这两名将军在这里发怒叫喊,一旁的兵部尚书丁魁楚反而冷静了下来。
只是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也越来越凝重。
他有极其不安的预感,那就是此番郑鸿逵带兵上来,将自己这一营人马围住并缴械,极可能暗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而这个阴谋,只有在与郑鸿逵交谈过之后,才可能得以知晓吧。
丁魁楚一声暗叹,对愤怒不已的刘陈二人言道“二位将军,现在事发突然,我等措手不及,实是可恨!但眼下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以本官之见,不若我等现在同去见那郑鸿逵,看看此人此番前来,到底意欲何为。”
刘陈二人立表赞同,遂与丁魁楚一道出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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