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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短暂到称不上“战役”的接触结束得迅速到柴铎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最后还俘虏了那位草原可汗颇为宠爱的幼子。

后是柴铎在回程的路上,和北定军中人交流得到的消息……

明明一开始是被胡人设伏围捕,但却不知怎么的,双方都角『色』竟然完反转过来,甚至演变成了后来的追击溃军。

柴铎也是后知后觉才意识到,那会儿几个护卫扮作胡人放火,并非单单为了造成混『乱』,更多的是为之后赶来的北定军主力指引方向——黑夜中的火光就如同白日狼烟,是再好不过的传讯手段。

若非自己是其中亲历之人,柴铎都无法相信这只是一场临时起意的配合,而非早就筹划好的计划。

他甚至无法理解那理所当然的信任——

若是军主力没有赶来呢?若是他们无人接应呢?

对于他的疑问,似乎在短暂的保护中有了那么一丝丝标准线以下的同僚情谊,那位“孙兄”勉强了个回答。

颇为不在意道:“那又如?……干一个不亏、干两个赚了……老子多活了这么些年,早就赚翻了,临死多拉几个垫背,也不亏!”

柴铎:“!”

疯子。

后知后觉自己其实在死线上走了一回,柴铎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同时默默地离这位兄弟远了一点。

柴铎:北定军里果然没有一个正常人!

来都是以活命为第一准则的柴人再一次(在心里)十二万分地感谢了一遍及时赶到的谢将军,并决定以后如非必,再也不出北定的势力范围一步。

但是,与此同时,他出了另一个疑问——

“谢路”是谁?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

北定军的统帅。

这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在已经一片废墟的北地里训练出一支堪称精锐的军队,又迅速地将于胡虏控制之下的六州之地夺回了半数。而就柴铎的观察,对方的目的必定不止于此,他也隐约猜测出了现如今这蓄势待发,恐怕是为之后一击必中、速战速决做准备。而且这并不是一个只懂打仗的武夫……看他在这北地堪称恐怖的民望就可知一二。

这样一个人,他的前半不可能籍籍无名。

可事实上,这个人就像是突然冒出来一样,突兀地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但这么一个人,是不可能凭空出现的。

那么在为北定军的统帅之前、甚至于在“谢路”这个名字之前,他又是什么人?

这人的出绝不普通,别的不说,就是眼下这分外有条理的军规军制便不可能是一人之功,若无数代积累、如能成此形制?

——此人必定是将门之后。

但是姓“谢”的武将……

柴铎搜遍自己的记忆,也没在朝中找到类似的存在。

倒是前朝末年,有位素有“军神”之称的谢远道谢将军……

柴铎:?!!

谢远道!

谢路,字远道!!

而且这“北定”的军制……

柴铎整个人惊到打了个激灵,他拼命在脑海中回忆这位谢将军的相。

但这对柴人来说实在有点艰难。

因为对方份和气势的缘故,柴铎几乎不敢直视那人的容,视线永远落在衣摆裤脚等地方,就算必须抬头也将目光固定在对方下半张脸上,怕冷不丁的再来一个对视,让他受不住晕过……

但是柴铎还是艰难的把自己更熟悉的下半张脸和以往在凌云阁里见过的画像对上了。

凌云阁本是太.祖为纪念开国功臣所建,里的画像自然是追随太.祖共建业的功臣,至于为什么混一个前朝将军……

只能说圣心难测,又有谁敢肆意揣度呢?

更况这可是一位开朝帝王,别说只是挂个画像,就是他把人家的坟迁到太庙里配享祭祀,满朝之人也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反对。

虽然野史逸闻上有种种不着边际的杂撰,就连两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这种说法都有,不过若是以正史论,太.祖此举只意在抚慰民心。

柴铎本来是不相信后的,但是现在当真亲眼见证了“现在”这位“谢将军”在北地的民望之后……

柴铎:“……”

他只能说,连这办法都能想出来、真不愧是开国皇帝!

——不管是脸皮厚度、睁眼说瞎话的技能,还是作秀的能耐都是常人所不能及。

↑当然这话柴铎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打死不敢说出半个字来。

总之,当年若不是那位谢将军被自己人坑死,启朝的国祚说不定还会延续个百八十年,谁知道这期间会不会突然蹦出个什么明主、让那个本来步入飘摇末年的王朝唤机……这个角度而言,这位谢将军的死,确实是昌立朝一功业。

柴铎当然不会傻到以为那位已经死了二百多年的谢将军诈尸活过来(陈因:。),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这明显是位谢氏后人。

而且还特意继承了先祖的名字。

这意味着什么?

柴铎不敢再继续往更深处想了。

——即便现在答案几乎是明晃晃地摆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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