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到了黑白子的棋室当中,只见好大一间房中,除了一张石几和两只软椅之外,空荡荡的一无所有,石几上刻着纵横十九道棋路,对放着一盒黑子,一盒白子。
向问天走到石几前,在棋盘上开始摆棋。他先白后黑,摆了几手,便能看出黑白双方缠斗得极其惨烈,中间更无一子余裕。
到第六十六手后,黑白子已瞧得额头汗水涔涔而下,见向问天隔了很久不放下一步棋子,忍耐不住问道:下一步怎样?
向问天微笑道:这是关键所在,以二庄主高见,该当如何?
黑白子苦思良久,嘴里不停念叨,手中拈着一枚白子,在石几上轻轻敲击,直过了一顿饭时分,这一子始终无法放入棋局。
丹青生见黑白子的脸色越来越青,说道:童老兄,这是《呕血谱》,难道你真要我二哥想得呕血不成?下一步怎么下,爽爽快快说出来吧。
向问天道:好!这第六十七子,下在这里。于是棋盘上放下一子。黑白子在大腿上重重一拍,叫道:好,这一子下在此处,确是妙手。
向问天微笑道:刘仲甫此着自然精彩,但那也只是人间国手的妙棋,和骊山仙姥的仙手相比,却又大大不如了。
黑白子忙问:骊山仙姥的仙手,却又如何?向问天笑而不答。
黑白子又思索良久,不得要领。他是善弈之人,也就精于揣度对方心意,眼见向问天不肯将这一局棋爽爽快快的说出,当即说道:童兄,你这是非要我胜过这位御风使,才肯将这一局棋说与我听了吧?
也不定是你,若这庄子里面有任何一人,可胜得我这位朋友,这局棋谱我便录下来,双手奉上。向问天笑着回答,有放下身后的包裹:不仅如此,还有其他礼物敬上。
只见他从包裹里面取出两个卷轴,他打开一个卷轴,乃是一幅极为陈旧的图画,右上角题着北宋范中立溪山行旅图十字。
丹青生一见这画,啊呀一声叫了出来,目光牢牢钉住了那幅图画良久,才道:这是北宋范宽的真迹!
向问天面露微笑,伸手慢慢将卷轴卷起。丹青生道:且慢!,就要伸手去拉,一旁的沈元景突然伸手往他手臂上一搭,一股奇怪的力道将他手掌轻轻弹开。
丹青生赞了声:好功夫!眼睛却恋恋不舍的看着向问天手里那副《溪山行旅图》。
向问天又展开另一个卷轴,却是一幅笔走龙蛇的狂草。丹青生咦,咦,咦连叫三声,突然张口大喊:三哥,三哥!你的性命宝贝来了!
这一声极为响亮,穿过门堂。只听得不远处有人说道:来了,又什么事大惊小怪?沈元景听出是秃笔翁的声音,就在上次他题诗的那间屋子里面。
过了片刻,门帷掀起,秃笔翁走进来,到了跟前,突然双目直瞪,呼呼喘气,颤声道:这这是唐朝张旭的《率意帖》,假假不了!
说着他伸出右手食指,顺着率意帖中的笔路一笔一划的临空钩勒,神情如醉如痴。可才临摹了几个字,向问天突然把帖子卷起,收到了包裹里。
秃笔翁一急,也要伸手去拉,又被沈元景阻止。他有些愕然,说道:换什么?丹青生便把向问天两人的来意说了。
切磋?不就是切磋么?我先来!他说着跑到一边,拿了支判官笔回来,上面还沾了墨,对着沈元景说:来来来!
两人站定,秃笔翁又是一招《裴将军诗》的裴字,沈元景却不像上次那样客气,一招移花接玉,这判官笔就打在了秃笔翁自己的脸上。
除了向问天,厅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秃笔翁急了,又换了个制字,使了两招,笔尖又被弹回到胸口。接着二十招之内,他不仅换字,还转到《怀素自叙帖》以及张飞所书的《八濛山铭》,最多不过三招,这笔尖必定会倒转回来。
他衣服上却是原来就有墨痕,增添几道,也不明显,只是脸上的五六道墨迹,显得滑稽。秃笔翁有些羞恼,想要出厅躲避,却有舍不得那卷《率意帖》。
丹青生苦笑一声,说道:三哥都不敌,我自然也不行,二哥你来吧!
黑白子叫人取过棋盘,看向沈元景,暗自叹了口气,觉得胜算已经去了一半。原来他这棋盘乃是磁铁所制,能收各种铁制兵刃暗器,对手功夫全在一双肉掌之上,奇门兵器也就无了用武之地。可他确实想要那《呕血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比武和下棋一样,讲究一个先手,黑白子精于棋理,当即举起棋枰,向沈元景右肩疾砸。
沈元景伸出左手往棋盘上一托,原本是想移花接玉,卸掉劲力,可不知怎么的停顿了一下,变成了硬接。他晃了一晃,黑白子却震得手发麻。
众人俱都惊讶他的内功深厚,只是向问天有所疑惑,想道:这胡人怎么变了招数,硬拼起来?是想立威么?
沈元景却嘿了一声,双手一握,从左右袖子里面各掏出了一条两尺来长的黑色令牌。众人这才恍然,他是藏了兵刃在袖子里,只是不知道黑白子棋盘的奥秘,稍稍吃了点小亏。
可大家转念又一想,这人也是有兵刃的,却只空手就打得秃笔翁束手,武功怕比表现出来的还要高!
黑白子等沈元景把令牌插在腰间,又攻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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