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霜来,尝尝我做的鱼汤。
古香古色的标准客栈房内,不大不小的落座面积一塌一桌已是满满当当,普普通通的黑色香樟木在暖黄芯火的照耀下显得有点发油发亮,却也彰示得足够温馨。
噔―噔―噔
从外到里林阳晨手捧热气腾腾的汤碗送至书桌上打盹女子面前。
女子一袭灰衣长袍,墨发长条布绑起至腰间呈中性风,不算好看也不太难看的皮囊平平淡淡属于耐看型。
且时不时手上翻一页书打个哈欠,给迷糊的惺忪睡眸增添了几抹慵懒。
嗯?阳晨你不是不会下厨吗?见来人,顾篱霜抬头微微笑。
要是林阳晨仔细点观察就会发现平日里那双明艳飞扬的杏眼不但毫无波动,甚至于冷漠。
可惜眼下他的心思全然放在鱼汤上,哪注意得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小细节。
刚刚学做的,喜欢吗?不甚在意勾勾唇,备好的说辞并无任何不对。
他放下瓷碗,骨节分明的指尖拈起勺子一下一下搅动鲜汤,剑宇分明的眉目温柔得如三月桃花朵朵绽开的一刹,而他便是身在其中的翩翩公子。
顾篱霜垂下脑袋默然,这份细如发丝的心思当真让人沉沦,谁还不是个女人了
来,吹凉了喝吧。
思绪被打断,她定定抬头望向从幼稚孩童到陌上玉人的容颜,他们几乎从小到大都呆在一块,是彼此的全世界。
只是在缓缓流动的时光齿轮里,好像不知不觉中有什么细微的感情变了,变得浑浊不堪。
蓠霜妹妹,别怕!像这样躲在我的手臂下面就淋不到雨了对不对!
恍若当初稚嫩的誓言还循环围绕在耳旁,可惜
有人终究是要食言了
你真的要我喝吗?
对视的双眸染上几分坚定的认真,只要他说个答案,他们之间便清清楚楚了。
林阳晨动作一滞,随即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流露关心:当当然了,篱霜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十足的暖男模样,如果忽略刚开始的那一下,顾篱霜可能会感动吧,不过那也只是如果。
起身大刀阔斧拿起碗,仰头一饮而下对着口中便阵阵猛灌,丝丝温热顺流喉咙,却在其中感受到了哽咽的酸楚。
从头到尾她都没正眼瞧过林阳晨,生怕见到那副隐隐期待的样子便会忍不住做呕。
嘭!
半晌重重掷下碗底,连带摇晃木桌上的烛火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喝完了,你满意了!
顾篱霜潇洒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凉薄的双眼似一滩死水毫无任何波澜。
看得怔怔呆愣,林阳晨措手不及的一下呼吸慌乱,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
什什么满意了,篱霜你怎么这么奇怪啊?呵呵
勉强扯出一抹微笑,脚步顿顿向前倾了倾想解释些什么。
下一秒顾蓠霜便神情模糊的向两边不稳踉跄:怎么这么晕
语落,直直垂着脑袋软瘫身体便要栽倒在地:诶!
幸好林阳晨眼疾手快先一步扶住她靠在怀中,理应不放心的紧张摇了摇肩膀,小心翼翼轻声细语试探性地叫着几句。
蓠霜?蓠霜?
回答他的只是阵阵微响的呼吸。
呼!幸好晕过去了,不然一准露出马脚。
伸手抹了一把头上密汗,弯腰抱起顾蓠霜乘着夜从窗户跳下,身轻如燕得很快便融入墨色。
以及一同隐没掉怀中某女若有若无唇角勾起的一丝嘲讽
夏风凉爽,满星点缀的繁空安谧无声,沏一壶茶摇一把扇,忆聊当年少子纵狂,哀叹当下老夫迟暮,岁月幽幽得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如此悠然静好下,不乏处处苟且之事悄然从暗处滋生,无一例外彰显出人性的恶念之大。
树影成堆的郊外林荫,个个枝繁叶茂舒展开木桠,歪歪扭扭的躯干似残疾之人发疯般的怒态,啾啾不断于耳的蝉鸣仿佛哀嚎般嘶哑吼叫,伸手不见五指的无边之色尽显诡谲且扭曲。
公子!林公子!这呢!
压低声线的兴奋招呼突兀响起,前端深意云朵草帽下两道黑纸片人影蹦哒原地,望眼欲穿挥手半空之人。
犹疾风来袭的凛冽,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呼呼越过地平带起一片草浪,似遨游在天迹般来去自如。
绿光闪电卷铺而来的劲啸,乱了瀑布发丝贴颊飞散,飒飒纷扬一场曲舞而和的落叶。
林阳晨靴尖点地,边脚丝滑绸缎绽开层层涟漪,不苟言笑的温温认真脸庞略有些担忧。
可有人发现?
两个粗布短衫下人满目惊羡,赶紧道:公子请放心,我们俩等别人全睡了之后才来的,绝无一人起疑!
那就好。他松口气。
紧接着轻柔慢放顾蓠霜于脚下草木之地,托着后脑勺半靠枕膝盖处,毫无生气的俏脸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复杂努了努嘴最终化为一叹急。
蓠霜,别怪我,你应该会明白的
明白一个男人的野心有多大!
继而狠狠移开目光,余尾轻而易举瞥见耀光闪闪别在腰间的那一小巧绿晶短剑。
青光剑!
从煅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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