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倏地怔住,随即苦笑。
她有她真正的护花使者,他又何必在这里自作多情?
但片刻后,他伸出手,从宗月的额头轻抚,一直抚摸到她的下颚。
如触电般的,他骤然收回手,心中有一种诡异的,偷偷摸摸做坏事的快感。
“这次放你带着解药离开,应当是我做过的最昏霍的决定。”
他侧头,瞧着宗月精致的眉眼,语气淡淡:
“今后再也不会了。”
“以后重逢,我定不会念一丝旧情,你我自会是敌人。”
他微微俯身,嘴对着宗月微红的耳朵,出声道:“我愿你此去,夫妻和睦,琴瑟和鸣,一生顺遂。”
一直到带着宗月离开岭南地界儿,李恒乃至他跟着的所有人都是云里雾里。
本以为此去岭南必然千难万难,他们已经做好,为之牺牲性命的准备。
临走之前,梁苏暮不舍地握住她的手,郑重道:“若我能够活下来,我们便补一场风光盛大的婚礼。”
宗月笑着颔首,而后起身,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的东西搬到了摄政王府,又被匆匆收拾起来将要追随她回云城。
宗月从大理寺出来,一路回到摄政王府,自己的院子。
既然决定要抽身,就大大方方、利利落落抽身,要收拾的东西还很多。
她从锦盒中小心翼翼捧出圣旨,仔细擦拭,神色不明。
这道当初明昭帝气急败坏写下、丢失后又后悔的圣旨
,在这乱世前夕,无异于一个不知何时爆炸的炸弹。
幸好它在她手里。
她不能将它交给梁苏暮,更不能交给父亲,否则都是偏袒了某一方。
它还是好好待在她这里吧,男人们的事,就交给男人们解决去。
“王妃。”秋娥自门外进来。
她如今跟晚晴一样,也是常跟随她身边的侍女了。
“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秋娥道:“您可要去苏家那边一趟?”
“要去的。”宗月点点头。
秋娥、晚晴、玳瑁、玲珑、王虎、时羡。
这些跟在她后面陪着她打下无数基业的人,终于也要跟着她回家了。
苏相对她的到来并不陌生,甚至召集了大房所有人等着她。
婚后第一天,原本应该拜见男方父母。但梁苏暮母妃早逝,明昭帝不提也罢。
她要离开云城,自当过来拜见。
苏夫人捂着嘴,无声哭泣:“月儿”
苏宗岚坐在她身侧,也是双眼通红。
“女儿不孝,不能长伴于父母兄姐身前。”宗月郑重磕头,眉眼平静。
“女儿离京后,必会日日思念家中亲人。还请父亲母亲照顾好自己。”
说出这句话后,她终于忍不住,亦掩面而泣。
声音中充斥了豪情与不屑。
身侧,置身‘区区小事’、‘无关之人’中的丫鬟下人们头越发低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季宁远注意到,然后咔嚓咔嚓断送性命。
的确,相较于季家庞然大物,襄城这些人的小伎俩实在
不够看的,宗月心想。
当然,季宁远强硬手腕在其中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这对宗月来说不算是个好消息。
敌人越强,己方自然越难应对。
“早先就听闻季家在岭南一带堪比土皇帝,虽一直无缘得见,但我想季家统辖下,襄城不该有如此野心才是。”
宗月又道,她神色坦然,左右季宁远也知道她就是苏宗月。
闻言,季宁远微微眯眼,心中不知想到什么,眸中复杂与阴狠之光一闪而过。
宗月多留了个心眼,将季宁远此时的反应默默记下。
“没什么。”季宁远淡淡道,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不过是害怕罢了。”
害怕季家狡兔死走狗烹,像当年对待时家一样对待他襄城、对待他钱家。
真是可笑。
季宁远嘴角不自觉露出讥笑来:“跳梁小丑罢了,不足挂齿。”
宗月耸肩,不置可否。
她听不懂季宁远在说什么,但没有关系,她可以去查呀!
“我们何时启程去汝安?”宗月眸中闪着亮光:“季少主应当没忘了自己的承诺,不会插手我入望春阁之事吧。”
季宁远瞧着她跃跃欲试、洋溢着笑容的神情,突然就明白了她得知消息后为何如此高兴。
“你是否一直盼着回汝安,就等着去望春阁拿解药?”他脸色很是难看。
宗月不假思索颔首:“那是当然!”
她眼神奇怪,不知季宁远为何这样问。
“少主英俊潇洒,不知是多少女子的梦
中情人。如今怎会有这等疑问?”
心里这么想着,玉檀也就这么问了。
季宁远想起那些帕子,眼神中闪过嫌恶,庸脂俗粉最是令人心烦。
他没有回答玉檀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本少主说的不是普通女子,而是那些稍微特别一点的。”
“稍微特别一点的?”玉檀没反应过来。
“对。”季宁远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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