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寒假结束回到原本的城市，陆瑾还是没有直面唐恂的告白，唐恂能感觉到陆瑾刻意地避免和自己的肢体接触，好像一靠近他，他就紧张得不行。

不过唐恂也不急，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和他相处，陆瑾心思细腻，顾虑总是很多，做什么事情都会很理智地面考虑，唐恂知道他这一点，所以也不强迫他接受什么。

开学前一天夜晚，酒瓶倒在地板上，烈酒的气息弥漫在房间内，漆黑如墨汁的夜空看不见星月的光辉，被浓密的乌云遮住。

唐恂靠在床边，意识早已混乱不堪，他把最后一瓶酒扔在地板上，碰撞声让他有了那么一瞬的清醒。

他抬起自己的手，端详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呆滞许久——

“陆……木堇？”

“陆槿。你不识字吗？”

“对不起，可你那个木和堇写得太远了，很难认出的。”

“老子爱怎么写怎么写，关你屁事！”

……

“哇，你手机里为什么这么多我的照片？！”陆槿惊愕地翻看着唐恂的手机相册，好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唐恂慌慌张张地把手机抢过来，嗫嚅道：“我，我那是……手滑！”

“手滑，这么多次手滑？”陆槿抬头坏笑着看他，眼眸中的那抹狡黠让唐恂心里发痒，“而且把我照得……很不错嘛。”

“你好看……”

……

“唐恂，你最近怎么老回避我？！”在一个冬夜，唐恂刚回到家，就看见醉醺醺的陆槿蹲在自己家门口，一见到他就把他扑倒在墙壁上。

染着酒香的呼吸拂在他的鼻尖，唐恂望着他那张因为醉酒而宛如桃花一般红润的面颊，配合着他那张略显妖冶的面庞，更加魅惑，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要推开，却怎么都舍不得。

“你……逃课去酒吧了？”唐恂心里十分不安。

“对，喝完不知不觉来了你家门口，在你家门口从三点多蹲到现在，你这个白痴笨蛋！知不知道你家楼道很冷？！”陆槿气呼呼地嚷嚷着。

“抱歉，你不应该……”

“先回答我那个问题！”陆槿压他压得更紧，两个人的距离仿佛就要贴上彼此。

唐恂的脸一红，他垂下眼眸，叹了口气，道：“我可能……喜欢男人，你最好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对你来说应该很恶……”

话音未落，陆槿就仰起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唐恂大惊失色。

就在他的惊诧之中，唐恂听见陆槿沉闷的声音：

“谁不是呢？”

……

“你技术好差。”第一次的时候，陆槿窝在他怀里，似乎还没有得到满足。

“对，对不起……”唐恂只能抱着他道歉。

“好在你那玩意够大。”说着，陆槿从他怀里爬起来，横坐在他的身上，俯下身啄吻他的唇瓣，笑了一声，“这种事情，就需要多练习。”

“小槿……”唐恂脸红着。

“你还真是第一次？太害羞了吧。”陆槿皱皱眉，转而又俯在他的耳边道：“不过我很高兴，你的第一次属于我。”

……

“抱歉，抢救还是失败了，我们已经……”

唐恂那一瞬间跪在了地上，悲伤到极度的时候，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他面无表情，仿佛置身于冰窖，耳边什么都听不见了，眼前只有冰冷的手术室。

他妖冶的笑容，他的体温，他肌肤的触感，他唇瓣的柔软，他干净的嗓音……仿佛滞留在他身边。

“我想，看他最后一眼。”

面对着他冰冷的尸体，唐恂什么都没说。

他在低头吻他冰冷的唇瓣那一刻，温热的眼泪落在了他的脸颊上，那一颗泪珠落在之后，便是再也忍不住地开始哭，是那么声嘶力竭。

陆槿没有死，他还活着。

唐恂每晚都这么告诉自己。

他活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在。

渐渐地，唐恂发现自己活成了陆槿的样子，他说话方式开始像他，他生活习惯开始像他，他思维模式开始像他……

最终他还是活成了他的样子。

……

手指触碰到那枚冰凉的银戒，缓缓地摘了下来——

那一瞬间，唐恂感觉自己一直沉重的心变得格外轻松，就好像一只被关在囚笼中的鸟得到了自由。

他将那枚戒指放进了盒子中，锁进了抽屉里。

……

凌晨一点。

“嗡……嗡……”手机在床边不断地震动，陆瑾迷迷瞪瞪醒来，以为是哪个学生有问题，就接了电话。

“喂……”他带着困意黏黏的声音让唐恂恨不得钻进手机里去抱住他。

“老师，是我。”

磁性低沉的嗓音仿佛夹杂着电流，让陆瑾浑身酥麻。

“嗯，唐恂。”陆瑾的心跳情不自禁开始加速，“有什么事吗？”

那边沉默许久，才道：“没什么。”唐恂顿了顿，“打扰你睡觉了吧。”

“……还好。”陆瑾昧着良心说。

“抱歉，我很想你。”唐恂的声音在漆黑夜间更显得十分有安感，深情而又温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