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亟时坐在靠窗的书桌上写题,池行乐本来不想打扰他,但是又不知道自己睡哪里,只好慢吞吞地走到他身后,开口问道:“学霸,我睡哪里啊?”
苏亟时笔尖微微一顿,然后扭过头去看他,视线在他白白净净的面容上扫过之后,声音冷淡地说了一句,“吹干了头发再上床。”
这里的床就只有一张,池行乐顺着他的话看了一眼那张能睡两个人的大床,然后就去拿吹风筒吹头发了,他刚刚一路走上来的时候其实看到几间没有人住的客房,但是他也不好开口问苏亟时为什么不收拾一个客房给他,因为这是别人家里,有地方睡就不错了,不能要求太多。
池行乐的头发有点长,吹了十多分钟才吹干,他拨了拨吹干的头发准备上床,目光在睡左边还是右边之间犹豫了一下,片刻之后,他扭头问苏亟时,“学霸,我能睡左边吗?”
苏亟时没有抬头,还在专心写着卷子,“随便。”
左边靠墙,会让池行乐觉得有安感,他本来以为睡陌生的床肯定会有些不习惯,但是倒在柔软的枕头上没一会儿他就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困了。
苏亟时写完卷子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不经意间往床上看去,就看到了池行乐蜷缩着四肢窝在靠墙的那侧睡着了,脊背微微弯着,身子只占了一小半的床,被子只盖了一半,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十一点,苏亟时将卷子收好关了台灯,然后踩着拖鞋走到床边,其实他是不能接受跟别人一起睡的,连从小玩到大的路衡都不行,为什么池行乐可以,他说不清,大概是看池行乐今天实在是太可怜了,他和流浪猫蹲在巷子边的时候,苏亟时其实是躲在暗处看了七八分钟才决定上去的,他也说不清突然冒出的些微的同情心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觉得比起一走了之,他那个时候更想走上前去。
可能衣服真的有点大,袖子随着池行乐的睡姿卷上去之后,苏亟时看到了他手臂上露出了乌青的痕迹,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淤血在他过白的皮肤上面很明显,他想假装看不见也不行。
站着看了好一会儿之后,苏亟时才想起来关灯,屋子暗下来,所有光线被抽去的瞬间,池行乐似乎是翻了身,然后将身体缩得更小了,一米七八的个子缩成小小一团,几乎是要贴着墙壁,气息也有些急促,苏亟时躺下发现了不妥,试着把灯又打开了,屋子亮起来的时候,他看到池行乐皱起的眉头微微放松了一些,四肢也舒展了一点,但是还是卷缩着,像只小虾米一样,这是一种十分没有安感的睡姿。
苏亟时想起他怕鬼,会不会也怕黑?节骨分明的长指下意识地摸上了池行乐的发梢,他安抚性地抚摸了两下,睡梦中的池行乐却是往墙壁退了退,潜意识里生出了躲避旁人安抚触碰的反应,苏亟时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池行乐这样复杂的人,比他解过的任何一道题目都难,他不死心地将长指挪了挪位置,直接覆上了池行乐的右脸脸颊,贴在掌心的皮肤光滑细嫩,反而将他干燥的手掌衬托得有些粗糙,苏亟时心想,真是个细皮嫩肉的小流氓。
池行乐睡着的时候很安静,就占着那一小片地方,天亮了也不挪窝,苏亟时有生物钟,每天准时六点五十分钟起床,七点十分下楼吃早餐,然后七点二十分出门去学校,七点四十分到教室门口,从不迟到,也从不早到,但是他今天却晚了十分钟起床。
温听筠最近休假,苏亟时下楼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苏文砚今天有早课,七点就吃完出门了,看见只有苏亟时只有一个人下楼,她“咦”了一声,“你的小同学呢,他不用去上学吗?”
苏亟时去厨房拿了个保鲜袋将早点装进去,一边装一边回着温听筠的话,“他还在睡,今天不去学校,他要醒了饿了你给他弄点吃的就行。”
他把杯子里的豆浆喝了,临走的时候看到温听筠快要咧到耳根子去的笑容,顺便补充了一句,“收起你自以为慈爱的笑容,别吓到人。”
温听筠闻言脸色一沉,看着苏亟时俊秀冷淡的面容就来气,“滚滚滚,别在我眼前招我烦,看见你就来气,听你说话我就想揍人。”
苏亟时没有说话,情绪冷淡地扫了温听筠一眼,那一眼直接把温听筠看出火来,被赶出来的时候苏亟时有些无奈,比起担心池行乐会和温听筠起冲突,他更担心自家的老母亲母爱泛滥的变态行为会吓到他。
池行乐睡醒的时候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被子盖得好好的,床头的凳子上摆放着一套新衣服,他去洗漱的时候发现自己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衣服已经被拿去洗了,梳洗台上也有新的牙刷和水杯,他刷好了牙就换衣服下楼,想着今天得出去找找住的地方了。
温听筠正在楼下给艺人选剧本,看到池行乐的身影,就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饿了吧,早餐在桌子上,还热的,觉得不够热就告诉阿姨,阿姨用微波炉给你热一下。”
池行乐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人打个招呼再走,他到温听筠跟前站定,还没说话,温听筠就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小时的衣服你穿好大,你穿多少码的,阿姨打个电话叫人给你买几套过来。”
她说着就要去拿手机拨号,池行乐不大适应这么体贴入微的关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