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迟投完篮又转战跳舞机,刚刚看他投篮的小孩儿也哗啦啦跟过来了一群。
他站上跳舞机,微微闭上眼,随着音乐前奏轻轻摇摆起身体。
池迟一直是那种,做什么都很耀眼的人。
随着音乐旋律的猛然急重,池迟睁开双眼,跳跃、迈步,踩着利落的脚谱,每一个踏板亮起的瞬间就被踩中。
很酷。
这是有八个踏板的难度舞机,但池迟分毫不显捉襟见肘,他快速、流畅,小跳跃,随着音乐摆动胯部、挺动腰部。
池迟挑的歌是hip-hop风的,节奏激烈,到高潮的时候鼓点像密雨一样,八个踏板快速地闪动。
池迟压低鸭舌帽,发力暴起,猛地半蹲用手按踏板,步伐疾换,有时还会用膝盖轻撞踏板,配合动作,跳得又飒又漂亮。
围观的小孩发出一阵一阵的惊呼,看得捂起嘴巴,双眼发亮。
池迟的额角沁出汗珠,像搽了一片亮粉一样熠熠的。
他再一次转身的时候,抿起嘴角,向盛川一笑。
最后一个舞步落地,踩上最后一拍节奏,应和着最后一声最重的鼓点,游戏结束。
大屏幕上的得分飞速跃动,最后停在了一个极高的分数。
围观的小朋友又呼又跳,一个个像比自己得分还要兴奋一样。
池迟边擦汗边走下舞机,浑身都是少年的朝气,走到盛川面前,抬头问:“我跳得怎么样?”
眼睛弯弯亮亮的,像求夸奖的小动物一样。
“跳得让人心动。”盛川低声说。
池迟勾上他的脖子,吻他的嘴。
“哥,你说得让我心动。”
年少意气。
无所顾忌。
是你给我勇气,终于敢回应你的钟意。
盛川的心口像被烫了一下,池迟的回应好燎人。
池迟是他的心动选手吗?
当然是,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最后他们拿着一堆券去兑奖,兑了两罐可乐,池迟一罐,盛川一罐。
还剩了一些券。
池迟转头正好看到一个小朋友想要兑换手枪,似乎还缺了些券,有些闷闷不乐,就把自己的券送给了小孩。
小孩儿睁大了眼,高兴得涨红了脸说谢谢。
池迟和盛川出了电玩城,用剩余的游戏币退的钱买了一块滑板。
喝空可乐罐,池迟抬手向后空投,正正扔进回收箱,“咚”的一声,酷酷的,像投篮那样。
池迟随手在路边抓了一辆共享单车,扫了二维码,把车把交给盛川,自己臂弯夹着滑板。
“哥,我们环游城市。”
池迟弯着眼睛向他眨了下。
其实靠单车和滑板是环游不了城市的,但池迟已经在盛川的心上环游一圈了。
池迟篮球玩得好,滑板骑得酷,看见斜坡就要蹦一下。
白色的运动鞋稳稳地踩在滑板上,单脚一侧一按,滑板一掀一翘,在空中划出道漂亮的抛物线,重重落在地上,“嘭”的一声。
然后又顺畅地继续直线前滑,四平八稳。
有时池迟突发奇想在路边急停;盛川骑单车,猛一转车头也跟着急停,车头偏转出一个惊心的弧度。
盛川抬头看池迟,那位罪魁祸首正蹲在路边看一株蒲公英。
池迟身上沁了层薄汗,少年的喉结看起来很性感,一小片细汗亮晶晶的。
他天生笑眼,不笑时眼梢都微挑,眼尾点着一粒细小的泪痣。
他唇畔动了动。
轻轻一吹,白色的蒲公英飘飘扬扬,顺着清风飞向远方。
少年就是这样无厘头。
有一身使不尽的朝气。
随心所欲。
他们在电玩城竞技,去咖啡店逗猫,到影院借着昏暗将手十指相扣,数次微松又握紧。
指尖不经意似的在对方的手心里轻挠,指缝夹着对方的指根往上轻拔,灵活地交缠,五指根根相附。
亲昵又肆意地抚摸对方的指节,捏揉对方修长清削的指骨,或轻或重。
他们都知道那暗示。
他们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他们交换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前方的银屏上正放映着,电影帧页换动,带着浪漫的意大利色彩,光影浮动,映得身边人眉角明明黯黯。
“Arch'anullo'atoarperdona.”
爱,让每一个被爱的人无可豁免地也要去爱。
盛川和池迟额头相抵。
气息相缠,缠绵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