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

我看了看手表，赵太太准时到了。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赵太太警惕地看着我，两年不见，她居然看起来老了不少。

想来，这些日子应该过得不太好。钱应该是不缺，那缺的想必就是人了。

「电话接到了吧，怎么样，赵太太还有什么怀疑吗？」

我老神在在地喝着咖啡，面前摆着几分伦敦的商务报纸。

她坐不住了。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或者，想让我拿什么交换？」

赵太太扶了扶墨镜框，也挡不住她眼角日渐深刻的鱼尾纹。

她丈夫是个生意人，所以不会不知道，做生意是要你来我往，付出代价才能有所回报的。

「这批价值两个亿的材料，我送给您了，条件是——离开你儿子。」

我掏出一张黑色的烫金名片，是詹姆士的私人名片。

她不会不知道，这批材料的价值远不止价格上的两个亿。

「你是个疯子！」

赵太太猛地站起来，情绪十分激动。

她没想到我会开出这种条件，毕竟开价让一位母亲离开她的亲生儿子，这种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奉劝赵太太好好考虑一下，赵叔叔还是年富力强的时期，这乐乐不可能参与生意上的事了，他弟弟又还小。赵太太懂我的意思吧？」

我不想把话说得太开，既然当初赵今澈他爹能在前妻尸骨未寒时娶了年轻貌美的她，也能在这个时候再和别人造个娃。

没有人能永远年轻，她不可能一点威胁感都没有。

「你…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赵太太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又坐了下来。

她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早上，她在彻夜未归的丈夫衣领子上发现了口红印。

「行，赵太太可以慢慢考虑，乐乐的抚养权，我希望您尽快转移到赵今澈手上。」

我看着她的反应，就知道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了。

这个女人是绝对的利己主义，儿子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工具，她答应完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样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他是个男人，而且脑子……」

赵太太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在国外治疗了将近两年，乐乐的精神状态还是很不稳定，而且不配合治疗。

医生说他受到的刺激太大，当时生理上的疾病已经痊愈了，可心理上的实在是很难改变。

而且，乐乐似乎还有着轻微的精神分裂，也就是双重人格。

每当他遇到无法接受或者解决不了的事情，那个孩子的人格就会躲起来，也就解释了他对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会选择性失忆。

两个人格互相保护，为彼此承担着生活中的一部分。

不过这两年来，在医生的观察下，另外一个人格似乎从未出现过，所以医生也没办法确定。

「赵太太！他首先是个人！是个有感情会哭会笑的人！」

我终于愤怒起来，猛地站起来，撑着桌子怒视着对面呆若木鸡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