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们,这时候,我就学着乔憨笑的模样,冲她嘿嘿几下。
她便抿嘴言笑,放低声宠溺地道一句,傻丫头。
我摸摸头转回脸,专心致志地喂乔用完饭,他打完一个气息很浅的嗝儿,就伸直了食指,定定地指向厨房那处。
虽然没有指到冰箱,我也晓得他想做什么。
我收起喂饭的那套温和面孔,渐渐板脸做出老师模样,教育他休息一会儿才能吃冰棍儿,不然肚子会疼。
乔仍指着厨房不动,宛若一个木头人,这是暗暗跟我较真儿啊,不过他没有漠视我这个人就直接动身,也是比以前好太多了,说明他感受得到我对他的照顾和教育,或者我在他眼里同他房间的书桌一样,起码有了存在感。
一丝丝的喜悦,一丝丝的欣慰,仿佛从心里冒出了绿芽。他好像开始记得我了,可又说不清,等我去外地念书后,鬼晓得我们的情谊是不是又得重新来过。
我分散着乔的注意力,绞尽脑汁让他忽略冰箱里的冰棍儿,他真是给我面子,歪头看我扮演蓝精灵里面的格格巫。
我身上披着黑扑扑的外套,鼻子上固定了用纸卷起来的尖鼻子,正张牙舞爪地惊惊哇哇,时不时还要摆弄一下蓝精灵木偶,来个人格分裂。
谁叫桌上正好有蓝精灵木偶?
这绝不是乔在街上赖着不走买来的玩具,也不是周女士为了逗他开心买来的儿童货,乔就算病了,寻常把玩的东西也比较有智商,比如他画的那几幅少见正常的油画,比如铃铃作响的九连环,比如形状难以描述的孔明锁.....
我观察过他解九连环,彼时他瞳孔无焦距,面容刻板,他到底有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九连环上面我都有些迷糊,反正他给人的感觉像是无意识的在拨弄,然后轻轻松松地就解开了。
话说回来,蓝精灵木偶大概是廖思行买的,令我记忆深刻的是廖思行以前骂人,常骂别人是格格巫。他还道,骂人就骂格格巫。
廖思行告诉过我,格格巫邪恶阴险,愚蠢、虚荣又贪婪。还有一大堆我忘记了的人性哲学话,我那时候就暗暗地想,看个动画片也钻研的如此透彻,他可能把蓝精灵放了几百遍了吧。
呵,托廖思行的福,我正以夸张的话剧表演形式,扮那邪恶阴险,愚蠢、虚荣又贪婪的格格巫。
我这副模样要是被清醒时期的乔看见,可以去撞墙了,于是在心底祈祷,什么时候清醒都行,别在此刻就行。
其实不用我祈祷,这种几率很小,面前的乔程笑到了底。
以前念高中的时候,数学老师抽人答题,我便悄悄地低头,双手合十心里默念,不要抽到我,不要抽到我,于是十有八九,抽中的就是我。
我累死累活演了半天话剧,竟发现周女士单手插着腰,在后头坏坏地录我当白痴的视频,她似乎强忍着笑,不想吵醒做格格巫的我。
我惊啊一声,捂着脸急急飞奔过去,可怜兮兮地要求周女士删除视频。
她倒没捉弄我,放了一遍视频给我看,利利索索地就删了。
我们在墙边立着看视频,那边忽然窸窸窣窣的奇怪声,我先推周女士去忙自己的,再寻着声音找到了厨房去。
清冷的人影直端端立在冰箱旁,积了油渍的纱窗里透着不算明朗的光,光亮几乎都笼罩着他,造成了朦胧冷漠的视觉,我第一眼望去只看见他半耷拉着眼皮,一动不动。
地上“斜躺着”几块奶白色的伊利冰棍儿,它们周身化开的水泽沿着地缝缓缓流动,几股细流有的交错,有的孤僻开路,眼见要流向了他白瘦的赤脚上,我忙上前推了他一把。
乔的身子本就不算好,冰水要是沾了脚底心,容易受凉。
哧溜~
推人心切,我不慎踩中了其中一块冰棍儿,引发了连锁反应,又踩到了另一块,再是第三块儿,我前仰后翻地踉踉跄跄,既像是在滑冰!又像是在跳耸肩舞!
我在晃动中狰狞着眼睛,咬住下唇。忽然衬衫衣领一紧,我的喉咙也一紧,晃眼就见一只骨节泛白的大手扯着我,我的身子随那大手牵引而去,再快要冲击倒对方的时候,我抓紧了橱柜边缘,及时刹脚。
乔一直保持没动,因冲力,我的下巴还是嵌进了他的脖颈间,磕在了比想象中要厚实的宽肩上,那一瞬的温暖和安定,叫我慌了一丝神儿。
我却愣着,久久未动。
我听得见他缓慢吞口水的声音,我听得见他胸腔里正健跳动的心脏,我听得见太多没曾近距离听过的声音,属于他的声音。一种窒息感从心室涨上了喉咙,挡住了空气的来回,令我呼吸微急。
“不好吃。”他的语气里油然而生一丝委屈,一丝失落。说完之后,他就笑了,不知在笑什么,仿佛刚刚说话的不是他,他可能也忘记自己说过话了。
我离开他的肩膀时,侧头就撞进那双极近的笑眼里,和煦被傻气攀比了下去,他颊边的纹增增减减,蓦地神情一顿,轻嘘了一声,就看向地下的碎冰陷入凝思。
脚步声从另一头传来,是周女士来了,“阿秦?怎么了?什么东西撞的响?”
该是我撞到乔,他又撞到橱柜的那声响。
瞟了一眼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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