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秋实转校第一天就被无情的现实鞭挞了一番,让他对老师和以及大部分同学都产生了抵触情绪,但却没有影响他对学习本身的热情。
从黑龙江到北京,身边的人总是会让秋实感到愤怒和困惑。比如亲爹秋家旺的所作所为;李艳东对周莺莺流露出的莫名敌意;曹云凤每天晨昏定省的咆哮;班里“大王二王”没由来的挑衅。
秋实觉得,和这一切比起来,1+1=2简直是这世上最有迹可循的东西。尤其是自从徐明海那天给未来的美好生活画了一张大饼后,秋实便赋予了“学习”一层更加绚丽的光晕,从此开始了“向钱看”的伟大征途。
他每天放学就回家,吃完饭就认真写作业,一点都不让大**心。与此同时,由于徐明海面临升六年级的压力,每天晚上也被李艳东囚禁在屋子里读书做题,整个人痛不欲生,哀哀欲绝。
正所谓一人红,红一点;大家红,红一片。一时间,大杂院的夜晚竟有了种昼耕夜诵的学习氛围,任谁看了都觉得怪不容易的。
秋实一般写完作业就按照课程表预习第二天的功课,遇到什么不懂的就问周莺莺。但有些问题,特别是古诗文言文那种很抽象的东西,周莺莺也解释不了那么清楚。
秋实把院子里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依次都排除了,最后决定拿上课本去找九爷。敲门进去,只见九爷正带着一副圆圆的眼镜在看本挺厚,封面是一串拼音。
“九爷好。”秋实乖巧地坐在硬邦邦的木头椅子上。
“小果子你来啦?”九爷笑眯眯地把书放下,哪壶不开提哪壶,“最近上学上得怎么样呀?在学校又打架了没有?”
这个秘密秋实只告诉了九爷,跟别人他只说那天走路没留神,一不小心磕到了嘴。秋实此刻做贼心虚地瞅了瞅外面,然后小声说:“没再打了。老师说打架不对,发展下去就是犯罪行为。遇到矛盾就要去找大人,不能自己解决。” “想得美,大人哪儿能一辈子都守在你们身边儿?”九爷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秋梨膏化开的温水,笑着说,“人兹要活着,有些劲就只能自己去较。就像你上次反抗’大王二王’一样。指望老师,指望小海,指望家长,都不如指望自己。”九爷说完后透过花镜看着秋实:“你找我干嘛呀?”
秋实嘴里含着一抹梨香,兀自琢磨着九爷的话。听他问起,赶紧咽下甜丝丝的水,拿出语文课本请九爷帮忙讲一讲“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的意思。
九爷引经据典讲得挺清楚,顺便扩展到了“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以及“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两首古诗上。
秋实听完后,觉得九爷讲的实在比曹云凤有意思多了。他满足地合上了课本,然后拿起九爷放在桌上的那本书,翻开一看是长长短短的拼音。
秋实:“您看的这是什么?”
“,跟你们平时看的小人儿书没区别。”
“为什么都是拼音?”“不是拼音,是西文,”九爷笑着答,“外国话。”
秋实好奇:“您会外国话?”
“小时候在美国人办的学校里学过。”
秋实心中一动,问得直白:“我要是会外国话,以后能不能挣到钱?”九爷忍不住大笑:“果子聪明,许是可以。要是小海问,我都懒得搭理他。不过,小海压根儿也问不出来这话来。哈哈”
“要不您也教我外国话吧。”秋实拿自己当面粉,迫切地需要更多的水来给徐明海画下的那个大饼和面。
自此以后,秋实每天晚上开始“吃小灶”。语文课文和加减乘除之外出现了不同于播、泼、摸、佛的发音语调,单词句子。
秋实学得挺认真,特别是当他发现,在徐明海面前,自己和九爷可以拿这个当密码,互相传递出一些别人不能理解的意思,就更有了一种小小的得意。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春暖开花的时节。北京地处华北,四季分明。但春秋两季每每稍纵即逝,根本容不得人细打量。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为了揪住兔子的短尾巴,学校都会组织一次春游。
小学生们对“春游”俩字毫无抵抗力。虽然归来后的几百字游记总免不了让人苦思冥想,搜肠刮肚,但提前准备零食的过程,以及当天和同学一起玩耍野餐的欢乐,足以抵消这份痛苦。
由于一二年级的春游和高年级是分开组织的,同时六年级因为面临小升初被剥夺了放风儿的权利,所以就只有三四五三个年级同时出游。
春游日期自打一定下来,徐明海就变现得异常兴奋。他不断跟秋实说陶然亭公园有多大多好玩儿,大雪山有多刺激,连带着秋实都有点坐不住了。
他自从来了北京后,还没有怎么出去玩过。陈磊托了些路子,年后帮周莺莺找了个仓库保管员的工作,虽然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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