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聿很忙,他最近正经生意做得多,免不了到处飞。
阮争也不怎么找他,罗聿想了很久,才推断许是自己那一句“分手礼物”刺伤了阮争。
他在南美呆了半个月,谈成一桩大生意,尘埃落定回酒店时,刑立成向他报告了何勇贵进ICU的消息。
西帮最近日子不好过。西帮做得生意本来在行内也算最不干净的,上月平市换了一任新长官,不知是有人授意,还是上任三把火,正好拿西帮做文章。
西帮最赚钱的场子被警察查封了不少,何勇贵的几个左膀右臂都被了抓进去,何勇贵也被传唤问话,被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刑警气得脑溢血,半夜里摔倒在警局门口,送进了医院。
刑立成简单说了说市内的情势,又说:“何勇贵要是活着出了ICU,可能还会有动作。”
“活着出来再说吧。”罗聿总结。
他听完了刑立成的报告,下意识看了一眼放在扶手上的手机,阮争又好几天没有联系他了。
罗聿不指望阮争和做苏家文那时候一样每天乖乖在呆在家,也不必这么来无影去无踪吧。他转了转手上的戒指,貌若随意地问刑立成:“上次让你去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刑立成这次真是没反应过来,试探着问:“哪个?”
“三年前。”罗聿没好气地给了个提示。
“震廷那次邀约,确实是私人约会。”刑立成这才想起来,随即答道。
邢立成从不多话,不过阮争和罗聿的事情他看在眼里,也觉得棘手极了,还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疏漏才让阮争混进来的。
可是苏家文的履历确实单纯的完美,再来一次,他也不一定能看出问题。
邢立成看了一眼罗聿的脸色,接着道:“在见岛楼上等了一整夜,也是真的。”
他还查到有人买了烟火,放在见岛对岸的一座人造岛上,最后却没有放。
邢立成觉得直接告诉罗聿未免有些残忍,所以当下没有说,待罗聿到酒店后,才将资料发给了他。
罗聿翻完资料,沉默了许久,最后扯了扯嘴角,合上了电脑。
阮争追人的方式够老套的,没有新意,好像在哄骗高中小女生,比不上罗聿降落伞和几万个水灯的告白。
但这些错过的东西再土再让罗聿看不上眼,也已经没有了。
没有在黑夜里等着他的阮争,也没有烟火。
罗聿和阮争好像舞池里节奏最合不上拍的两个人,总是踩到对方,皮鞋尖是鞋底尘,偏偏非要一起跳舞。
回到平市的这一天,平市恰好入梅,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雨。
罗聿时差倒得疲惫,深更半夜下楼,看着厨房一片黑,总觉得差什么,想了一会儿,才想到是缺了一个苏家文窝在厨房煮牛奶。
半小时后,罗聿煮坏了一锅奶,把奶锅往池子里一丢,取了车,独自开往见岛。
他家离见岛有些远,等他穿过海底隧道时,已经是凌晨,眼前只有隧道里昏暗的照明灯和地面上白色的线。
从隧道上到地面,又开了十分钟才到酒店,罗聿停在了能够望见顶楼餐厅的地方,他打开了天窗的遮阳幕,调低了椅背看楼顶餐厅,那里的灯已经熄灭了。
高高的建筑物是夜幕里巨大的黑影。
他上次在这里的回忆并不算好,苏家文的眼泪让他心情沉重,回想也起来不知道阮争是真哭还是假哭。
哭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停了的雨又下起来,把车窗打得一片模糊,罗聿放空一会儿,突然有人敲他的车窗。
那人个子不高,撑一把黑伞,站在外头。
罗聿按下了车窗,阮争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雨好大啊,我可以进来避雨吗?”
罗聿看着他,隔了几秒,才说:“进来吧。”
阮争绕过车头,收了伞,打开门坐进来。他穿着衬衫西裤,裤腿已经湿了。
罗聿瞥了一眼阮争贴腿上的裤子,问他:“等多久了?”
阮争不在意地把裤子脱了,露出雪白细长的腿,他的衬衫也是半湿,整个人泛着凉意。
“没有等,”阮争说,“从大堂走到你这里而已。”
罗聿摸了摸他的腿,也是冰凉的,便打开了空调。
“罗先生来干什么?”阮争盘起腿,靠过去握住了罗聿的手,偏着头问他,雨打过的阮争更显得唇红齿白,像画里头跑出来的人,叫罗聿移不开眼。
“我听说有个人在这里等了我一夜,想来看看见岛凌晨夜景是什么样。”罗聿也看着阮争,暂时放下了发现被骗时的滔天怒火,平和地与阮争聊天。
阮争干笑两声:“不怎么样。阿棋嘴巴好大。”
“你又在这里干什么?”罗聿突然想起自己左手戒指没摘,被阮争发现了必定很没面子,只好边问阮争,边偷偷把戒指在门上蹭了下来,顺势丢进门边的凹槽里。
“我在谈收购,”阮争没注意到罗聿的动作,“住在这里。正好看到你的车,就过来看看。”
罗聿这台车很显眼,平市只有一台,阮争一眼就认出来了。
沉默几秒,阮争又说:“顶楼才有夜景,这里只有绿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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