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把人抱到自己的床上,又回到饭桌上拿起酒壶给小舅子倒上一杯酒,自己则斟了一杯茶。
“小白的母亲……你姐姐呢?”一路上顾放都想开口问来着,碍于小白在旁边他也没开口,这会儿终于有机会了。
“今年刚入冬就病逝了!”白羽说道。
顾放心里咯噔一下,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点儿愧疚还有点儿难过,虽然他已经想不太起那女人的样貌,但是看着白羽,他猜顾白的母亲一定也是个美人。
“舆佘族紧邻凤鸣关,我在那儿呆了五年,她为何……为何一早不来找我?”顾放有些犹豫地问出口,这事儿在外人看来,怎么着都会觉得他是个负心汉。
白羽笑了笑:“我姐姐不过是个舞女,身份低微,何况当时将军还是酒后乱性,她自然不敢纠缠的。只是这孩子她却当做命来珍惜,姐姐离世之后,小白就吵着闹着要找爹,说别的小孩儿都有爹爹,为何他没有。我这才自作主张带着他到凤鸣关寻人,没想到将军已经回了都城。”
“这事儿,怪我。”顾放又尴尬又内疚,更是不敢再提及往事,只怕知道越多越觉得自己是个混蛋。虽然他被他爹用‘混蛋’这个词从小骂到大。
白羽和顾白似乎只是成了冬猎一案中的意外插曲,没过几天大家对于顾放私生子一事的热情便被另一件大事转移走了——当今天子被先皇和其哥哥索命了。
顾放这几天请了假在家跟儿子培养感情,乍一听苏彦青说到此事才有些恍惚,他是有多久没见到君若寒了?
“此事并非空穴来风”顾放皱了皱眉,把顾白放下,“去找你舅舅玩儿。”
顾白走后,苏彦青才道:“说来听听。”
于是顾放便把那晚君若寒做恶梦的事情说给他听:“怕是有人故意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将这事神乎其神地传了出去,才招致谣言四起。”
“若是只有一次,也不至于让人信以为真,我觉得你还是进宫看看吧!左右不过是侍候在皇上身边的宫人和值夜的侍卫。”苏彦青道。
顾放点头,请假的这几日都是其他人值夜班,若是君若寒再做了噩梦惊醒,那就保不准是从谁嘴里传出去的了。
“哎,燕王这几日是不是经常来你府上窜门儿啊!”苏彦青忽然想起他进将军府时,管家开门唠叨的一句,“呦,是苏相啊,我还以为又是燕王殿下呢!”
说起这君廷昭,顾放就头疼,这人自打万寿山回来之后日日来他这府里‘叙旧’,其实他俩根本没什么可说的。要么喝喝茶,要么吃吃点心,就这么无聊,人还天天往这儿跑。
要不是君廷昭有王妃且从来没有过养娈童的黑历史,顾放都要觉得他是不是看上自己了。
“嗯,我怀疑他是不是属猴儿的。”顾放不在意道。
“嗯?”
“成天没事儿到处窜。”
苏彦青抬着眼珠子居然还真的搁心里算了算,一拍大腿:“可不,还真是属猴儿的。”
顾放来不及做出表情,就听见管家在院子里嗷了一嗓子:“主子,燕王殿下来了。”
“猴儿来了。”顾放默默道了一句,这才起身相迎。
苏彦青不愿与燕王照面,直接从h0u':n儿走了,走之前还叮嘱道:“跟他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我明白。”苏彦青点头。
带着标准式微笑将人堵在了大厅外,顾放抿着酒窝道:“真是不巧,刚才韩统领招在下入宫,今日就不能陪王爷了。”
言下之意,没事儿您赶紧回吧!
“竟是这般不巧。”燕王的表情有些失望,随即又道,“无妨,我自己在你这园子里坐坐就走,我记得你后院的那假山不错。”
这脸皮该赶上他上阵穿的盔甲了,还是带护心镜的那种。
君廷昭倒是真会挑理由,第一回夸他的茶,他便把茶送了他;第二回夸他府上的点心,他就把做点心的厨娘送了他;这回改夸假山了,他总不能找人把假山给移到他那儿去。
顾放想了想还是把白羽叫了出来招待他,放君廷昭一个人在他府里转悠,他可是真不放心。
将人交给白羽之后,顾放才进了宫。
觐见时,喜公公将其拦下:“皇上还在午睡。”
顾放扭着脖子看了看天,犹豫道:“这再有一个时辰都该用晚膳了吧!”
还午睡?
“谁在外面?”里面传来君若寒低哑的声音,听着确实像刚睡醒。
“皇上,是顾……将军。”喜公公顿了一下,依然这般称呼的回道。
“让他进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