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武威候府送官文的,是殿前司的指挥使,还有一位吏官。
两人都不情愿走这一趟。
因听说武威候府的乱象,想着这府里,不定有没有人应门呢!
来到正门口,门子笑容满面,客气的请两人走东侧门。
进了侧门,门房搬来椅子,放在门内的银杏树下,又搬来茶几,奉上茶水。
这才客气的告诉两人,“两位爷,已经有人进去禀告了,有使唤尽管招呼小的。”
殿前司指挥使朱毅年,三十多岁年纪,长的端正魁梧,面白微须,很有武将气魄。
听门子说话,朱大人先开口,笑话道:“你个门子,闹的像茶馆里的小二一样。”
门子嘿嘿傻笑,“爷觉得好,那便是小的学到家了。觉得不好,小的明儿去茶馆墙头蹲半日,再学学小二的门道去。”
兵部吏官哈哈大笑,“嗯!你这门子有点意思。”
“听说,京兆尹把着府里的奴才都拿了,你是漏网之鱼?”朱大人挑眉问。
门子鄙夷的啐了一口,“那些个黑心烂肝的奴才,怎能跟小的比?小的爹跟着姜老公爷上过战场,咱们定北军,不出孬种!”
“你是定北军的后代?”朱大人明白了。
如今的侯府,只怕内外是定国公府的人了,姜氏厉害啊!
门子憨笑一声,“是,小的爹是军户,打仗伤了腿,老夫人可怜小的一家,点了小的进府当差,好歹让家里有口饭吃。”
“嗯!”吏官点头道:“万老夫人慈悲心肠啊!”
余老管事快速跑了出来,客气的躬身作揖。
“两位大人,世子爷听说大人来了,不顾病体,已经起身去了书房,请两位大人书房叙话吧!”
“病了?对了,投湖殉情嘛!”朱大人戏谑的笑了。
老余管事点头哈腰,解释道:“外界乱传,什么投湖殉情,为了个姨娘犯不着,
世子爷心善,来抢东西的人里,有那位妾室的兄弟。
眼看着府衙来人,柳姨娘躲不掉了,跑去闹着投湖。
世子爷与夫人去劝说,没想到,那柳姨娘竟拉着世子爷一起栽进了湖里。
还好夫人带着家丁护卫,救的及时,世子爷还是受了寒。”
吏官玩笑着问:“听说捞上来时,两人抱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老余管事叹气摇头,“那柳姨娘死死抱住世子爷,若非被她缠住,世子爷会袅水,早就拉着人一块游出水了。
两位爷想想,世子爷大好年华,犯得着跟一位姨娘殉情吗?
再说...咳咳...又不是没得手,姨娘而已,殉情从何说起啊!”
三人说着话,走到前院书房外。
余留站在书房门外,他是老余管事的幼子,小姐点了他给世子爷做长随。
“请两位爷安,世子爷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两位,耽误两位爷正事儿,
又怕怠慢了贵客不好,便在屋里挂了帘子,熏了艾草,还请两位爷莫要介意。”
吏官惯会看人,见两人长的像,随口问:“这是你儿子。”
“大人好眼力!”老余管事与儿子一起,打起帘子,请两人进去。
轻薄的纱帐,临时挂上去,有地方没挂好,垂搭的很明显。
纱帘后,李文硕对着两人躬手作揖,客气的请两人入座。
两人说明来意的几句话里,李文硕用掉了一沓手绢,习惯性的丢得满地都是。
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李文硕瞬间想到了展昭。
“我......”刚说出一个字,喉咙里咯痰了,难受的他使劲儿咳嗽。
余留赶忙进来,掀开帘子先看世子爷,见年欢哥儿正帮世子爷顺气。
世子爷给他打眼色。
余留明白了,退出帘子,冲着两人鞠躬认错。
“对不住,世子爷染了风寒,实在对不住。”
说着,从袖中拽出两个荷包,一人一个送了出去。
年欢哥儿小声告诉李文硕,余留给了打点的银锞子,让世子爷安心。
李文硕终于咳顺了气儿,沙哑着嗓子道:“对不住了,劳烦两位大人跑一趟。
本该请两位留下吃酒,奈何......咳咳,下回,下回定要补上。”
吏官不动声色收了荷包,说了句,世子爷客气了。
朱大人眉头高高挑起,对李家又高看了一分。
这就是父亲让我来瞧瞧的原因?
李皇后睿智不输男儿,李家怎可能出了个废物?
“等你病好了,来殿前司找我,本官朱毅年,记住了?”
李文硕用帕子捏了一下鼻子,“嗯!是,是,下官记住了。”
朱毅年哈哈大笑着,起身离去。
回到后宅,姜婉宁还在整理账目。
这趟事儿,损失实在不小,但解决的事情,得到的回报,实在是银钱无法估量的。
“我瞧着小余,给了两人荷包,装了多少银子?”
李文硕没话找话说,实在对这种明目张胆的受贿,有些新奇。
毕竟这里是皇后的娘家,败落了也是皇亲国戚吧!
姜婉宁抬眼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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