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到了顾家门口,顾长衣被门上柱子上的大红绸布震了下。
罗风英提前知道了回来的时间点,早就站在门口等着,看见顾长衣就是一阵阴阳怪气:“长本事了,我还以为你要弃你娘尸骨于不顾呢。”
顾长衣:“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罗风英:“好好休息,明早就要嫁人了,在婆家这么说话,小心被甩巴掌。”
顾长衣哪怕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也被他们这迫不及待的样子惊讶。
明天啊,距离婚期明明还有三天。
这就改时间了。
顾长衣:“你们攀权富贵的嘴脸真好笑哦。”
门口围了几个百姓看热闹,顾长衣这句拔高了声量,收获了一点朴素的同情。
罗风英被指指点点,脸色微微扭曲,小贱人真不要脸,什么事都要当众给人难堪,一点都不顾家族门风。
顾长衣说完,径直回自己屋了。
他躺在床上,非常困,却睡不着。
懂了,婚前恐惧症犯了。
顾长衣干脆用旧衣服包着手指,把黑衣的箱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藤箱残破,也没暗扣,一碰就开了,顾长衣垂眸望去,里头是一卷一卷的羊皮纸。
武功秘籍?
手指挑开一卷,城邦关卡官道,各种地标映入眼帘。
一箱子都是地图!
还俱是边疆地图,右下角盖着封疆大吏的红印,显示这些地图都是官府所有。
其中还有大梁的部版图,甚至更广阔一些,将大梁之外的西域东海粗浅描绘,但不如边疆那般详细。
顾长衣把边疆图卷好,他猜测这些地图来自西疆,而且是一定等级以上的官员才能查阅,不知为何流落在外,被各方势力觊觎。
如此详细的地图,若是被敌国拿到,西疆就危险了。
黑衣人让他交给大理寺,应该是认识大理寺某个官员,想通过他上交朝廷。
顾长衣拧眉,他明天成亲,屋子外面是侍卫,插翅难逃,自由活动得等成亲之后。
有机会问问承平侯认不认识大理寺卿。
说不定大理寺卿直接来喝喜酒了。
喜酒……顾长衣尴尬地脚趾抠床,真是从未设想过的婚礼方式。
顾长衣连忙不去再想,而是拿起那张大梁总体版图,默默背诵上面的方位。
这个时代,普通人想拿到地图不是易事。
顾长衣设想建立物流集散地,将大梁分为几个区域,货物部归到一个个集散点,而他负责在各个集散点之间跑,这样效率最高。
当然这都是非常后面的事情,买地建仓库雇工人都需要钱,他最缺钱了。
等脑海里能完整浮现出各州版图时,再手描一份存在无涯境里,顾长衣沉沉睡去。
翌日天不亮,顾长衣就被罗风英派来的丫鬟吵醒。
“二小姐!起床梳妆了!”
顾长衣太困了,没把梳妆这个词跟自己联系起来,就没理。
丫鬟用茶壶敲了敲金属脸盆底,响声震天:“迎亲的人都要来了!”
迎亲!
顾长衣猛地坐起来,对哦,今天要迎亲。
等等……不是他去迎亲,是他等着被别人迎。
顾长衣坐在镜子前,拒绝丫鬟在自己脸上涂脂抹粉,丫鬟拗不过他,把位置让出来给某位官爷夫人梳头。
女子出嫁梳头是有讲究的,顾长衣没心思听,只觉得这位夫人手劲儿大,弄得他头皮疼。
顾长衣扒了扒桌上的首饰,凤冠跟纸糊的一样,他哇了一声:“罗风英是买到假货了吗?”
梳妆夫人拿起桌上的凤冠,轻薄如纸,一看就不是真金真银。
好歹也是嫁入侯府,虽然不一定能活多久,罗风英对庶女的不在意也太摆在脸上了。
罗风英正进来催促,梳妆夫人便问她:“这样不给侯府面子,何必呢?”
罗风英心道,承平侯只要这个人到沈府就行了,怎么出嫁的,他才不会管,面上欣然一笑:“不是我不想给,长衣他娘抬进侯府时就什么嫁妆都没带,我不过是比照着来罢了。”
顾长衣默默握紧了拳头,被骗做妾,一辈子无法逃开顾家是原主母亲一生的懊悔,他迟早要把李娥的尸骨带走,再教训顾韦昌一顿。
顾长衣深吸了口气,把头饰都拆下来,一头乌发披在肩上,更显得明眸善睐:“对,我清清白白地走,以后与顾家再无干系。”
说完,他站起来,扯了一旁的红盖头,“就这样了。”
“凤冠你要戴上,像什么样子。”罗风英斥道。
顾长衣往外走:“你真当我傻?”
纸糊的东西,诅咒他结阴亲呢?他还没被克死呢。
“等等!”梳洗夫人拦住顾长衣,打开一个自己带来的盒子,“其他的可以不戴,这根金钗是明贵妃送你的,不能辜负贵妃爱护之意。”
明贵妃是承平侯的亲妹妹,膝下一位公主,算起来是沈磡的亲姑姑。
木匣打开,一片金光璀璨。
钗头是一朵盛放的牡丹,花蕊是颗颗圆润雪白的珍珠,细细的金链子缀着两只小巧的动物,一只小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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