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
窗外飘着小雪,那头的少年呼吸有些沉,好半天都没有开口。
朝帆知道自己欠肆意一句回答,便率先解释:“我跟葵然没什么。”
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朝帆都想撂下一句“没事我挂了”,才终于听到他说:“你知道葵然在外头瞎约么?”
朝帆顿了顿,说:“如果是那个社交软件遇到的体育生,我知道,没成。”
肆意并不关心这人究竟是从哪儿约来的,他只是对这个既定事实感到生气,气到想立刻冲过去把葵然一顿暴打,但又知道这人打不得,憋的急了只好给狗屎医生打电话。
他甚至忍不住恶毒的想,有精神问题真是了不起,什么都得让着你。
没有结果的事情追问毫无意义,肆意把火气转移到朝帆身上:“你跟他没什么在车上给我说那么大一堆是几个意思?你他妈不会也喜欢他吧?”
这下轮到朝帆沉默了。他抬头看了看玻璃窗上自己憔悴的脸,摸摸粗糙的下颌,苦笑一声。
“我想他并不需要我喜欢。”朝帆声音带了淡淡的落寞:“我说那些只是想提醒你,作为一个正常人,你应该带着他朝着正常的轨迹前进,而不是被他带偏了。其余的,希望我还有机会能告诉你吧。”
“什么正常不正常,我看你最不正常,一个医生讲道理的方式居然是说那种混淆视听的狗屁话,你先给自己弄张量表测测看有没有病吧!”
肆意迅速掐断电话,耳畔清净了理智才慢慢回来。因为被“正常人”三个字戳痛了敏感的神经,像内心的疤被生生撕开,展开攻击是第一反应。
肆意徘徊在街头,明明已经抵达了约定的地点附近,却对接下来的去处感到犹豫。手机在这时收到了朝帆的信息,连着好几条。
——你还没去吗?别让他等了。
——他做的错事都是在你出现之前,他已经等你很久了。
——别用让他伤心的方式拒绝他,但要拒绝。
肆意看完觉得最应该找心理医生的是朝帆自己,说话颠三倒四像是思维紊乱。他情绪还是不怎么好,但双腿已经开始不听使唤的朝游乐园迈步,一墙之隔的园内不时飘出欢快的乐曲,五彩斑斓的灯光把雪花都染上了色彩,来嘉年华凑热闹的人们早已聚集在园内,肆意几乎是孤身一人行走在清冷的街头,口袋里的手机很安静,葵然已经有一会儿没骚扰他,不知道是不是放弃了。
从地铁站出来的这段路并不长,但即便把外套帽子扣在头上还是没能避免耳朵被冻红,快到的时候,肆意终于拎出手机准备给葵然打电话。
手指僵硬的按下一串数字,明明还有一半的电量却在点击通话键的瞬间蹦极似的三连跳,红格、关机,一气呵成。
肆意愣在原地无语的张了张嘴,一抬头,看见葵然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
好像初雪那天深夜回家的自己,鼻头泛着红,头顶身上落了一层白白的霜,只是看起来比自己开朗得多,四目相接的时候,他看到葵然发自真心的笑容,能把冰雪都融化了。
“你终于来啦!”
葵然晃了晃手中的门票对肆意伸出手:“快快快进去!”
肆意没有动,两个人的手指触碰在一起分不清谁的更冰,他挑了挑眉梢,试图让自己轻松一些,问:“站多久了?怎么半天都不打电话催了?”
“我怕你烦我。”葵然撇撇嘴,只有委屈没有埋怨:“你肯定已经在烦了,回话都不超过三个字。”
“嗯,你就是很烦。”
肆意胡乱拨了一把葵然的头发,冰晶很快融成水滴,湿润了手掌。
“我打球遇到个人,把我当成了你,说跟你在酒店约过见面。”
他想尽量让语气平缓一些,开口却还是有些气恼,于是整句话说的别别扭扭,恨不得干脆没提这茬。
“啊···”
葵然瞪着眼睛,比起被抓包的担忧更像是早有觉悟,只是没想到会在今晚突然公开,老实承认道:“他就是我的成年清单之一而已,但最后什么都没做你就出现了,真的什么都没有!”
肆意忍不住恼了:“你那个成年清单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拥有性、拥有爱、高考胜···”
“你还把前面两个拆开了?!”
“那那那···你出现了不就不用拆开了吗?之前拆开是因为找不到可以同时满足的存在啊!”
葵然托起肆意的手掌,讨好似的一点一点捏起来,但因为皮肤太冰体验实在不怎么好,肆意却因为他刚才那番话心软了,嘴上却依旧逞强。
“哦,我把你当弟弟,你把我当成任务目标?”
葵然摇了摇头,温柔而笃定。
“他们才是,你是我的命。”
雪花扑簌扑簌下落,肆意躲在帽子里,葵然的脑袋已经结了新的,睫毛都透着水汽,肩膀上潮湿的星星点点一直未被清扫,他却注意不到似的,专注地捏着肆意的手掌,好像能有什么神奇的作用。
热闹的游行被自动隔绝,方寸之间格外安静。
直到肆意突然脱了外套,防水的外层摩擦出细微的声响,湿气随着他挥动的双手甩出来划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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