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彤和老太太在卧房里说话,自以为没有外人听到,却不知道紧闭的后窗墙根下正蹲着一个抱扫帚的小丫头。
因为韩清扬的意外生事,老太太也没了继续在寺里住下去的心思,立刻就吩咐焦嬷嬷和廖勇收拾内外,第二天早饭后就启程返回洛邑城。
二太太敏锐地察觉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却只当做不知道,高高兴兴地带着一双儿女回京,路上让一双儿女跟在老太太身边逗乐,她自己前前后后地忙着帮焦嬷嬷和廖勇打点。
林家两位老爷带着大太太和大姑娘林庭瑶在大门口迎接,看到老太太扶着梅若彤和林庭芳的手下车,几个人忙都迎了上去。
老太太一句话也没有,直接上了软轿回福寿堂。
跟随老太太回来的下人们都得了两日的休息时间,各自领了赏赐回住处歇息。
粗使小丫头秋雨回到自己的住处,磨磨蹭蹭地洗脸换衣服,等到别人都休息了,她才绕着小路去了张姨娘的院子。
不施粉黛的张姨娘正在书房里作画,乌黑的发髻上只别了一根青玉簪子,身上一件半旧的浅青色绸袄,整个人素雅的如同一幅水墨画。
秋雨站在张姨娘身边,把这些天寺里发生的事情,凡是她知道的都细细地说了一遍,尤其是那天在老太太后窗外听到的事情。
张姨娘笑吟吟地听完,放下手里的画笔,然后从箱子拿了个装碎银子的荷包递给秋雨,又爱怜地摸了摸秋雨的头发说:
“你这两天既然不用当值,就回去看看你娘,给她买些吃的穿的,再请个大夫给她诊诊脉。”
“是,多谢姨娘。”
秋雨感动得红了眼圈,恭敬地给张姨娘行礼后退了出去。
张姨娘站在窗前看着秋雨走出了院门,才叫自己的大丫头烟云进屋。
林庭瑶小心翼翼地在老太太跟前伺候到晚饭结束,才皱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润琴从安国寺回来后就被林庭瑶冷落了,再也不能进正房伺候。此刻她站在风地里,看到林庭瑶回来,忙快步跑到林庭瑶面前说:
“大姑娘,奴婢有极重要的事情禀报。”
林庭瑶横了润琴一眼,扭脸接着往院子里走。
润琴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到门口时一把将跟在后面的小丫头推到外面,随即就把门关严了。
屋子里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外面的小丫头缩了缩肩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
自从表姑娘来了府中后,大姑娘的脾气越来越怪了,动辄就要责罚她们这些下人来出气。
“你不会是立功心切,胡乱编了消息来骗我的吧?”
林庭瑶一脸冷笑地盯着润琴,捏着帕子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梅若彤也真够大胆,她自己看不上韩清扬,竟然暗地里联合张姨娘,想把林庭芳嫁给韩清扬做世子妃。
润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指天发誓低声说:
“大姑娘,奴婢亲耳听到烟云和黄婆子说的,若有造假,就让奴婢一家都不得好死。她们一个是张姨娘的心腹丫环,一个是二姑娘的奶娘,这会儿都已经在忙着给二姑娘准备衣服首饰了,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林庭瑶其实心里早就信了三分,此刻见润琴拿一家人来发誓,她呼地一声站起来,开始及急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润琴从地上爬起来,凑到林庭瑶耳边说:
“大姑娘,要想验证这消息是真是假还真不难,只要我们去打听一下,看靖勇候世子是不是和邱家退婚了就可以了。”
“天一亮你就去打听,无论花多少银子都行,务必尽快。”
润琴从新得了林庭瑶的信任,激动地连声应下,又讨好地说:
“表不娘也真是的,就算她看不上靖勇候世子,也该把这机会让给姑娘您,毕竟您才是嫡出的大小姐。”
润琴这样说,绝没有贬低林庭瑶的意思。林家是商户人家,就算大富,来向林庭瑶提亲的也多是商户人家,也就是在梅若彤被封为县主之后,才有几户五六品的小官之家来提亲,还都不是给嫡出的子弟求亲。
相比起来,靖勇候世子,那就如同是天上日月一般的存在。
几年前,年少的韩清扬战场凯旋归来时,林庭瑶她们可都是在长街之上目睹过他的风采的。
林庭瑶一个耳光打在润琴脸上,低声怒道:
“贱婢胡说什么,难道本姑娘就该捡别人不要的剩饭吗?我不过是怕她们几个蠢货做出丢人事,坏了我们林家的名声而已。”
润琴被打得原地转了个圈跌坐在地上,惊愕之后忙不停地磕头请罪。
梅若彤在等着廖勇给他打听韩清扬的消息,还没等到结果,却接到了张姨娘请她过去喝茶的消息。
张姨娘深居简出惯了,梅若彤也只是在除夕的时候远远地看过她一眼。衣着简朴的一个清丽妇人,低垂着眉眼坐在角落里,整个晚上都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来请梅若彤的是林庭芳,她小心翼翼地窥着梅若彤的脸色,轻声说:
“姨娘世居梅州,父亲这次回京给她带了家乡的好茶,她想请表姐过去尝尝,以感谢表姐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姨娘自知身份低微,不好随便来表姐的院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