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城隍反应过来了,但又没完全反应过来。
她呆了一呆,道:“你是我……我是你……我们是……”
千言万语凝结成一句:“我天……”
她的理智告诉她,虽然她什么也不记得,但琼仁肯定是她儿子,因为她的崽崽绝对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撒谎,更不可能用这么重要的事情恶作剧。
震惊过度之后,龙城城隍的大脑近于停摆,脑海一片空白,心理活动全部消失,陷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境地。
她低头凝望屏幕上琼仁发的酸辣粉照片,又拿出自己拍摄的酸辣粉照片,来来回回比对,把每一颗葱花,每一根豆芽,每一颗黄豆的位置都按着大家来找茬的思路一一对照。
“是同一碗……”
龙城城隍盯着酸辣粉喃喃。
“真的是同一碗。”
她抬起头,眼中忽然充满了泪水:“怪不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特别喜欢你,原来我认出了我儿子,我真的好聪明呜呜呜。我儿子居然就是我儿子,你懂这种感觉吗?你当然不懂了你又没当过妈,呜呜呜呜。”
她抹了抹眼泪,袖子湿了一大片,看到琼仁没哭,顿觉不满,嘤嘤哭道:“你怎么不哭啊,我都这么感动了!”
琼仁:“……”
关于我的妈妈过分脱线以至于我在本该激动人心的场面根本哭不出来这件事,足以写一本轻小说。
“妈,我可以这么叫你吗?”琼仁柔声说,“我很高兴能做你的儿子。”
城隍本来只是嘤嘤地小声哭,可她看着如今高挑漂亮的琼仁,这个孩子没有她也长成了最令人骄傲的模样。
她心里骤然难受起来。
“可是……我没有给你开过家长会,也没有给你做过午饭让你带去学校,没有在晚上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也没有在你跌倒的时候帮你拍一拍身上沾到的灰,我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能有你这么好的崽崽。”
琼仁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在妈妈哭的时候该怎么安慰,他的人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练习的机会。
他只能笨拙地抱着城隍拍拍。
城隍的哭泣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她作为龙城城隍,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忙,手机响个不停,身负重任的母亲,就连哭也要掐算好时间。
她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瘪了瘪嘴:“你站在此处不要走动。”
琼仁:“……上你的班去吧,这儿没橘子卖。”
城隍哈哈笑出来,笑完又吧嗒吧嗒掉眼泪:“我才和我儿子母子相认五分钟就要去上班,我好惨。”
琼仁想哭又想笑:“快上班去吧,剧组还等着我。”
母子俩依依惜别,城隍先行消失。琼仁乘电梯,再次下到负二层,电梯门口正对的车位上停着阎王的车。
阎王靠在车门上,手里拿着平板,正在批改文件。
琼仁跑过去,阎王顺手把平板搁在车顶,张开手抱住他。
“怎么了?”阎王素来敏锐,立刻发现琼仁的情绪不太对,“拍摄时发生什么了吗?”
琼仁在他怀里点了点脑袋:“我先吸两口男朋友平复心情。”
他埋在阎王怀里深呼吸,热气扑在胸膛上,阎王慢慢抚着他的背,给与无言的安慰。
过了一会儿,琼仁抬起头:“剧组约好吃饭,你一起去吧,路上和你说。”
我需要你,阎王听到了琼仁未说出口的话语。
一转眼,年关将至,除夕近在眼前了。
重新建立母子关系的过程十分艰难,琼仁和慕冰都有些小心翼翼,琼仁会像小学生一样报告自己的行程,午饭吃了什么,晚饭吃了什么。
城隍每次都要绞尽脑汁地想回复,太在乎,又不知道该怎么在乎,所以患得患失,她一段话打了删,删了打,头疼得要命。
孟深拿着一叠红纸进来,喜气洋洋地说:“大人,快过年了,您赏脸给写个春联儿吧。”
心腹爱将要春联,上司能不给吗?不能。
城隍带着一肚子心事,磨墨蘸笔,给孟深写了一副大红春联,顺手又写了两个福字。
她这些天总作蹙眉忧思状,孟深关心上司的心理健康,问道:“大人,您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能给您出出主意。”
城隍看着孟深,心想孟深机灵能干还很孝顺,他妈妈一定很为他骄傲,他对他妈妈也一定很好,至少不会和她一样,连怎么和儿子说话比较合适都不知道。
“哎——”
城隍深深地、深深地叹气。
“小孟,我突然发现我有一个儿子。可是我死得那么早,根本没当过妈妈,而且我还喝了孟婆汤,他的事情,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他还有两个妈妈,两个都对他很好,比我亲近,”城隍撑着脸颊叹气,一脸苦相,“我该怎么办?”
孟深猝不及防听到了如此劲爆的消息,惊得合不拢嘴。
“您喝过孟婆汤这件事我知道,可既然这样,您怎么知道他是您儿子?”
城隍想了想,打开手机给孟深看酸辣粉照片:“我儿子给我做的,眼熟吗?”
孟深:“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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