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师一身黑袍,面容沧桑。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每一步跨出,间隔都出奇的一致。
仿若有某种魔力在心中带起共振。
半阖的眸子从游鱼身上掠过,深沉的瞳孔微不可查缩了缩。
这次他没有坐上讲台,而是在二人面前坐下。
游季元与游鱼已经起身,待着武师坐下了,方才挺直腰背坐好。
“已经许久没有后生能走入我的视线了。”
武师醇厚的嗓音夹杂一丝缅怀。
游鱼挠头笑了笑,这是被‘评点’了。
“七叔父,我是跟着大姐夫来的,请问您也是有事找我吗?”
游季元带着他来武堂,肯定不光是送武道丹药。
毕竟关系都熟了,游鱼也清楚,不如他自己开口好一些。
此话一出,武师果然点了点头,
“季元有事要出家族一趟,他请我照料下你,但当父亲的,想法总是跟不上年轻人,我把你叫来,是有些话想亲自对你说。”
“七叔父德高望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有话对弟子说,弟子诚惶诚恐还来不及呢!”游鱼恭敬俯身。
“呵呵,滑头小子!”
武师古板的面容上难得展开一丝笑颜,他抬了抬手掌,笑道,
“在外是师徒,在内就不要拘太多礼节了,只要心中有数就好。”
游鱼起身,连忙点头。
“其实此次把你喊来,没有要紧事,只是有些心里话想和你们二人交待交待。
先说说我这子嗣。
季元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在武道上一路走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其他人都说我生了个好儿子呐,不仅有本事,心性也极佳,将来一定怎样怎样。
其实我是不太认同这些的,当面说出来季元你也别怪我唠叨,其实你理解我的意思,虽然你表面温蔼,与人不争
但一颗心骄傲气盛,是谁都不放在眼里。这一点我从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
前几年,骨头还没硬时,我觉得心高是好事,有了傲骨才能成事,便由的你去,以至于现在发现不妥,想管你,又有些说不动了.....”
此时,武师已经完没了平日里的架子,絮叨着像位慈善的父亲。
游鱼能够听出,这是把他当做自己人,真正唠家常了。
一颗心顺着轻松许多。
“人这一生,最怕走错路而没人提醒,我当着游鱼的面说出这些话来,就是想让你能够听进去,让你和初雪看中的孩子有个认识,以后能在暗地里不时提醒你,指示你。
你自己反省下,这二三年来,任何事情都自己笃定,不与人说,甚至我这个做父亲的,有很多时候都是问了,才能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游鱼一事.....你觉得自己做法很对是吧。
将一切都握在手里,让初雪对你放一百个心,但其实呢?你这种做法不仅是在害你自己,更是连游鱼也一起害了!
少年展翅,要多经风雨,这风雨不是你为他遮挡,就能完令其前途无忧了,人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你若是将来那天自己犯了迷糊着了道,被你护着的、蒙在鼓里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游鱼,他将面临多大危险?
昨日寻到我说了出山一事,我当时就猜到你在想什么,之所以昨晚没找你,也是想你自己能够反省错误,及时止损,可你今日所做却令我失望了.....”
也许是忘记游鱼在场,武师已经不在留情,带着情绪数落游季元。
后者低着眼睑,面色未曾改动。
好似面前的狂风暴雨,永远不能波动他一丝情绪。
而一旁的游鱼,面色有些尬的呆坐着,他已经听从武师的话中,听懂了大概。
自大进内山以来,大姐夫怕他有事,一直在背地里方位保护他。
已经到了顶下一切地步。
虽说这一点游鱼心中是十分感激的,但心性不同于同龄人的他来说,能够明白武师的担忧。
没有人可以将万事都掌控在手,也没有人能够步步算尽、不出问题。
今日,游鱼光是听到这个事实,心中就产生了巨大波澜,若如长者所言,其实这种安才叫危险。
风雨不能摧残的,却毁在了温室中。
这点从二者的角度来看,各有对错。
游鱼没有权利怪罪大姐夫,他甚至都没角度反驳。
无论怎样,游季元是为他好,安能用以后的未知,来怪罪身边给与自己温暖的人。
这件事他会从自己身上寻找问题。
“诶~”
许久后,武师训斥完话,叹息了一声。
古板的面容上,郁气深深凝结。
游季元低头不语,这个年纪,已经完不是三言两句能够说服的了,武师停顿一会,稍稍舒缓语气,
“我知道你也是好面子的人,在游鱼面前,别的话我就不再说了,希望你能明白为父的苦心。
若是听进去了,好好改正过来,我期待你日后的变化。”
武师将目光转向游鱼,带着几分歉意,
“说是有事交待与你们二人的,光顾着说季元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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