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十一月,张家拢起炭盆已经小半个月,何若水又再次上门。他送来了这一回瓜子生意的分红,统共有四千五百两。
何若水给的是银票,银匣子里打开之后,里头银票都有指甲那么厚。
得亏有之前冰皮月饼方子卖了两千两的事情打底,罗美娘在何若水面前才稳得住。
张玉寒同样挺能装的,在何若水面前还打听了一回这批瓜子是怎么卖出去的。
喝完陈学官和吴姑娘的喜酒,张家又接到了三份请帖,均是府学得中乡试的秀才的喜宴。吃酒席时,罗美娘也终于看到自家种的葵瓜子了。罗美娘让丫鬟出去打听过价格,好家伙,一斤卖到两百文。
何若水砸吧砸吧嘴唇道:“我一斤就卖一百五十文,这是被人倒卖了吧?”
何若水大致跟他们说了一回思路,葵瓜子的销路是不用愁的,爱磕瓜子的人哪个时代都不会少,何若水也没趁机抬价,都是按照市场行情来的,何氏一族有一些固定合作的酒楼商号,何若水一个个谈过去,最后价格定在一斤一百五十文。
就是没想到那些黑心的,居然能抬到一斤两百文。
罗美娘道:“这个价格,难怪好些人上门找我打听呢。”
只要种过风鸣朝阳的花商,打眼望去便知道葵瓜子便是风鸣朝阳的种子。
也是头位花商上门之后,罗美娘才知道,她一直觉得向日葵种植没有技术含量,是因为她看过向日葵基地是怎么操作的,但其实并非如此。
风鸣朝阳之所以能卖到二两银子一株,便是因为这种花不大好种,花商们种花都是种在花盆里,这种大批量种在花田的事情有人试过,一场植物害下来却是一死死一片,赔得血本无归,之后就没人敢这么试了。
不过风鸣朝阳价格本就高昂,又有葵瓜子的生意在后,李桂都跟她说了,地里佃户这些日子都收了银子,不少人找他们打听消息呢。
有一个花商嫌弃佃户说不明白,还直接找上门来重金求种植技术:“不必我说张太太也知道,这世间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守着秘密无非也就是争取这三两年的功夫,明年肯定就有人大批量跟种,今年佃户们没注意细节,明年那些有心人肯定不错眼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要是张太太愿意,在我这儿多赚一笔不是更好吗?”
罗美娘却没被人唬住,她管理花田采取的是分工合作制,有专门负责浇水的佃户,也有专门负责施肥、修剪的,总之并不是从头到尾一个人负责的。
佃户们都是她说什么就做什么,罗美娘那时候就在考虑找何若水合作的事情,为了保密,许多细节都没跟佃户多做解释。
何若水听说有人重金上门,很是警惕道:“我和嫂子可是签了协议的。”
何若水为罗美娘这份种植技术,可是足足付出一成纯利,这要是罗美娘见钱眼开,明年瓜子生意就没有足够的利润空间。
张玉寒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们还能把你坑了?你嫂子在这上面定力十足,那些人开价开到这个数”张玉寒比划了一个数字,“你嫂子眉毛都没动一动,就是为了咱们这份交情。”
何若水这才放心,想想还有些遗憾:“要是嫂子今年能多种一些,还能多挣些。明年肯定就没有这么好的价钱了。”即使向日葵难种,可冲着瓜子价,明年跟种的人肯定不少。
罗美娘心道,她当初手上的钱就足够多买两百亩地,就这几百亩地,她这一年种得也是战战兢兢,要是多买地,不仅财力跟不上,精力也顾不上。
她道:“我今年就是试一试水罢了,原本也没想过这批花都能种出来,当然不敢多种。”
何若水想想也觉得是:“我跟族里几个叔伯商量了一下,明年他们一家想拿一千亩地出来种花,我家多一千亩,到时候统共八千亩地,还得嫂子多回县里几趟,帮着指点一二。”
何若水说出了何氏族内的计划,种稻麦种几年都比不得种花一年的利润。有这一批瓜子的获利在前,族内好多人都动心了。
这么多地,罗美娘不得不丑话说在前头:“我今年是运气好,老天爷给面子,要是开花前雨水丰润,花田欠收还是小的,可能所有花都得死光了。”
罗美娘也是紧张,她自己种花,损失多少她都能兜住,可这一回何氏一族一口气就拿出八千亩地,多少田地就代表多少责任,何家这份信任叫她心上都有些沉甸甸的。
张玉寒在桌下握住媳妇的手,对何若水道:“你们要不要再想想,再打个对折?才头一年步子就迈这么大,也不怕扯了蛋。”
何若水道:“这世上干啥没风险?种地稳妥吧,也得看天时过日子,跟种花一样是风险活儿,放心吧,这回参与的都是大户,我爹早就跟他们说话了,赔本了都得自己认栽。”
有何若水说的这句话,罗美娘的定心丸总算吃进肚子里。
因为发财心情好,罗美娘还下厨整治了一桌好饭菜。天冷之后,李桂木箱种菜种出来了各种青菜瓜果,因着感念罗美娘出的主意,他每隔几日都要送一筐子到家里来。
何若水吃得满嘴流油,他尤其喜欢罗美娘做的葱花千层饼。
里面只简简单单放了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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