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经入夜,阿杨坐了起来,脑袋懵懵,揉了把脸,清醒些了,便下了床。
简单梳洗后清清爽爽得出了门,楼下的掌柜还在对着账目,见他下来,热切招呼着:“杨少侠!可有什么吩咐,在上面叫一声就好!”阿杨被掌柜的这么热情的态度吓得感觉受宠若惊。
“我出去走走,若是晚了就不必留门了,我从窗户回去。”
自真宗时期便宜的灯烛普及,夜晚街市一下子热闹起来,甚至不少人专做晚上的生意。
起初还有人吵着说“日落不息,不合天地之道。”
但随着越来越多人收益,国库税收增加,这种言论渐渐少了,只说是早睡养生,不提其他。
街市繁华,行人来往。三五结对的姑娘提着小灯在街旁打闹,四五岁的孩子抱着阿娘的腿指着糖画撒娇,烤食的摊子边上三两武生打扮的汉子边等着边与同职谈天,远一些的高楼上,坐着不少文人打扮的中年,喝着酒行诗令。
阿杨走到烤食的铺子上,扬声要了一只烤鸡并十来串羊肉,坐在边上的小桌边上等着。
边上的一男人走过来,拱了拱手问道:“杨少侠,久仰大名,不知可否拼个桌?”
阿杨道:“你认识我?没事一起吧,也热闹!”
来人是个骁骑校,下了职和同僚来吃些东西,没想到正好碰上那个和陆小凤一起协助官府查清绣花大盗一案的“阿杨”,故特意上来结交。
阿杨没想到他一觉醒来事情居然传得这么快,寻思着难怪今天那掌柜对他这么热情,要知道,他刚住进客栈那日,在楼下院里看见掌柜的养的那群鸡,忍不住上去撵了一下,刚好被掌柜的看见,从此掌柜的一看到他进小院就像防狼一样防着,哪有这么好的脸色。
那汉子的同僚过来一并坐下,还与阿杨打了碗酸梅汤。
几人吃饱喝足,其中一人提醒着:“再半个时辰学府里那群后生仔就要下学了,差不多回去吧。”几个人就纷纷告辞归家了。
阿杨比着自己的食量又让店家烤了只鸡和各类蔬菜肉食,鸡特意让切成了好入口的小块,往开封学府就林瑾送去。
烤食的香味又在学府弥漫开来,在一片关窗的声音中,一扇大开的窗户和里面的人将石子往外头地上丢的声音格外明显。
阿杨摸了过去,贴在屋檐下,里面的人探出头,正是林瑾。阿杨发出细微声响,好让林瑾注意到他,把一包吃食递了过去,向林瑾笑着冲他挑了个眉。
林瑾感受到手上沉甸甸的分量,对阿杨挑了个眉,回了个贼兮兮的笑,把东西拿了进去。
林瑾在里面和他同桌的小伙伴分享着,香得一屋子的人无心自习。这一屋子都是意属刑部的学子,上一个案件已经结了,新的绣花大盗一案还未发下,又本是最后一节课,大家手头的课业基本都做完了,闲的发慌,随意看看书打发时间,谁知林瑾那缺德小子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有人带吃的了不起吗?
阿杨在外头闻着味儿,又馋了,往林瑾脚边丢了颗小石子,比口型让他给自己分一些。
三人吃得心满意足,下学的钟声终于敲响,一大群学子一瞬间从各个教室冲出去,乌压压一片,声势浩大,山摇地动,那凶狠拼命的样子让阿杨一下子想到了狼群。
“他们去闹街上买吃食去了,若不是杨少侠仗义,我和寻欢现在也在里头赶着呢。”
“叫我阿杨就好,一直杨少侠杨少侠地叫,怪变扭的。”阿杨隐约记得林姑娘原书中自幼成孤,独自寄人篱下,林瑾这朝气的少年郎,怕是可能早早夭了。一时间,阿杨对着林瑾的眼神里沉迷了慈爱。
“阿杨!若不嫌弃,也叫我阿瑾好了。”林瑾高兴地应了。
林瑾不知为什么,他刚刚一瞬间觉得阿杨看他的眼神就像他娘亲一样????
“这位小兄弟是你朋友?”
屋内索性也没外人,阿杨直接坐在了一张空桌上,晃了晃腿。
“小子李寻欢,与兄长拜师于林大人门下,自幼与阿瑾相识。”
“既然是阿瑾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叫我阿杨就好。”
李寻欢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得唤了一声。
“寻欢我看你这面相,若不从官,以后可能会和四五个女人弄不清楚啊!”
“阿杨你还会看相?来来来给我看看!”
“嗯,让我看看啊。阿瑾你嘴皮子薄,一看就是个擅长扯淡的。”
“啊?”林瑾从来只听说过薄唇薄情,哪里听到过这样的说法,一时也不知阿杨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要是现在不会也不要紧,你肯定天赋绝佳。”
“那我面相之说何解?”李寻欢本是个不信这些的,听到这样的说法,一时也来了兴趣。
“寻欢你啊,你看你长得这么俊俏,正是时下姑娘家喜欢的款儿,脾气又好,看着就是读过书的,要是不当官,走在街上恐要被姑娘绑了去哦。可是我看你功夫不差,姑娘绑不回你,不就只能缠着你了吗?”
李寻欢毕竟年轻,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被这般打趣,脸上通红,更是显得生动。
阿瑾笑得直拍李寻欢的肩道:“要好好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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