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门口,正在排队入场的考生们大多神色疲乏不堪,张德源暗自庆幸自己穿越过来后每天都坚持进行体育锻炼,不然按照之前自己的那份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德性,就算第二场考试能捱过去,第三场也坚持不下来。
在第一场考试中,已经有好几个看起来五十多六十岁的考生支撑不住,提前退场,第二场退出的考生更多,各个年龄段的都有。
邺城所在省份是北方大省冀州,虽然地域宽广,人口却不算多,且向来不是重视读书科考的省份,因此这些考生大部分都是二十多三十岁,四五十岁的也不在少数,甚至六十岁往上也有,但是二十岁以下的少年考生一个也无。
乡试是朝廷派到各省的主考官跟本省负责教育的官员一起出的考题,各省考题都不一样,即使在本省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春闱时参加的是国统一考试,面对同样的考题同样的考官,一样有可能落榜,而这方面南北方的差异更加明显。
这是因为北方地区连年战争,对当地的文化教育摧残极大,北方举子文章远不如南方举子,成绩相差悬殊,在明朝朱元璋在位的洪武三十年,甚至发生了血腥的“南北榜”事件。
当年的会试,主副考官从国几百名举人中点出的贡士部为南方举子,无一北方举子上榜,这样的情况自从隋朝开始举行科举制度取士以来,从未有过。
因此贡院贴出黄榜后,立即群情哗然,引发纷争。
北方举子认为由于主副考官都来自南方,有意压制北方才子而袒护南方人,因而大闹京城,不仅游行示威,并且写了大字报贴满了南京的大街小巷。
朱元璋原本就对南方地主知识分子不满,又因为国家要加强北方边境防守,正是用人之际,对这一科选出的进士都是南方人,他本来就不高兴,加上为了平息北方士人的愤怒,朱元璋命令刑部介入,直至查出一个涉及600多人的大型“徇私舞弊”的大案。
此案最后以85岁高龄的主考官刘三吾被流放,另两位考官被凌迟处死,多位涉案和受牵连大臣或是被杀或是被流放,而当科状元则以行贿罪被判处死刑。
此后,明朝科举一律分南北榜取士。
“南北榜”事件影响的深远程度,甚至在现代社会的各类考试中都能窥见。
但是大乾所在的时间线显然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件,张德源如果中举,将和冀州举子一起面对的是国统考。
古代科举考试比现代社会的任何考试都要严苛得多,甚至都有丢掉性命的危险。除了被牵涉进舞弊案处死的,还有在考场病死、考场失火被烧死、考号倒塌被砸死的都不在少数,说是拿命去科举也不为过。
但是历朝历代都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实在是普通平民一朝中榜,用鲤鱼跃龙门来比喻真是非常贴切不过了,而张德源在现代社会穿越过来,对这种状况的体会更深。
在这样的朝代,底层普通人想要实现阶层跃升的通道实在是太少了,除了在战场上搏命立军功之外,也就是读书科举了,相比之下,还是读书科举的机会更大些,毕竟命只有一条。
因此老张家不惜举家之力来供张德源读书科举,张老爷子内心深处望子成龙的愿望还是很强烈,要说张德源没有压力,那完就是张口说瞎话。
但是他毕竟拥有一个成熟的灵魂,早就养成了处变不惊的习惯,加上身体状态不错,前面两场考试答得颇为顺利,因此排队入场时跟第一场考试入场的状态也差不多。
在门口负责安检的官员留意到了这个在一群脸色苍白疲倦的考生中气定神闲的张德源,只见他身穿蓝灰外袍,脱下外袍是一身稍显怪异的皮毛衣物,看起来甚是暖和,内穿白色里衣。
帽子和围巾也和皮毛衣物料子一般,瞧着像是一块皮子裁下缝制的,冀州这种时节已经很冷,考生中穿着皮子的不少,但这个考生给他的感觉似乎总有哪里不一样。
再接着仔细一看,这个考生连鞋子都是跟帽子围巾一样的料子,只那双袜子甚是贴脚,看起来颇为厚实,只看不出是什么制成。
难怪他看起来颇有精神,这一身起码保证了夜间不受寒,可以安稳入睡。
官员羡慕地想,毕竟他们很少有拿皮毛缝制裤子的,更不用说鞋子了。
但其实张德源也出过不少状况,但因为自己本身是老中医,加上闺女准备的药物,每次都及时地把生病的苗头及时掐断了。
相比前两场的考试内容,他对这第三场的内容更有信心。
前两场的考试内容需要熟读四书五经,多少偏应试,还考了算数和法义。
比如在四书五经中随意取一页让你填空,然后随意挑一句话让考生解释其中的意思,想考得好这一科,基本上需要把四书五经部背下来,想靠运气过关根本不可能,这也是张德源相对薄弱的地方。
算数张德源完不在话下,法义也能跟那些世家子弟理解的差不多。
第三场主要考策论。
策论是啥?策论就是议论当前政治问题、向朝廷献策的文章。
这个张德源熟啊,相比现在的考生,张德源多了上千年观察历朝历代潮起潮落的吏治经验,什么样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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