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日,一座周长超过两公里的冰城拔地而起。
城高足有两丈,宽足有一丈。
庄外方圆五六里之内的积雪,几乎被一扫而空。
若不是几十米外的泾河没有被封实,能随取随冻,怕是泾河都会被掏空个几里……
站在太阳底下,看着闪烁着银光,美轮美奂的冰城,一千多乡民喜泣而泣。
这样的奇迹,竟然是他们只用了六天的时间,就建造起来的?
终于不用怕流民打来时,没地方藏,没地方住了……
李承志也有些唏嘘。
这座冰城,算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印记。
因为他,这一千多人才不会流离失所,更不会被冻死,饿死,或是被乱匪杀死……
心里的成就感,简直要满足到爆棚……
想着想着,他就笑了起来,呲着一嘴白牙,脸蛋冻的通红,就像是个真的傻子……
知悉内情的几个人,比如李松,比如李彰李显,比如去而复返的胡信,还比如被两个医师扶着,站在窗前眺望的胡保宗,都既感激,又震憾的看着傻笑的李承志……
这世上要真有这么俊俏,这么聪明的傻子,何不妨再多上几个?
“好了,看看就行了。至少也要再冻一月以后才会化,还怕没时间看?都让散了吧……”
看了一阵,无意见瞄到堆在官道边的那几大堆尸体,李承志顿时就没了兴致。
“仆,遵令!”
李松弯着腰,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他已发过誓,以后绝不会再对郎君无礼。
就在七天前,李松真正见识到,李承志这以冰筑城的方法有多厉害。
那时候,冰墙才刚开始筑,乡民才刚把城墙四周的冰滩浇出来……
就是靠着墙外的这十丈冰滩,李家堡以多胜少,斩杀了数百乱匪……
那天,有一股从西面过来的乱民,不知顺路抢了哪一家,十多个甲士骑着马,另有三四百号人赶着七八辆马车,个个执着刀枪,从西向东路过李家堡。
李松断定这伙贼人看到李家堡,定然会生出能不能再抢一把的念头,便做了一番安排,摆出诱敌之计,想要来一出杀鸡儆猴……
这伙贼人看李家堡的庄门竟然都不关,庄外还有老弱进出,以为庄子里的主家已经逃了,竟然真的生出了捡便宜的心思?
结果人和马刚踏上冰滩,连庄墙的边都没摸到,就滑了个人仰马翻。
李松抓住时机,命李彰李显各带一百壮丁两路包抄,又命墙上埋伏的壮丁一轮齐射,就把这伙贼人灭了个七七八八。
白得了几车财货和粮食,还有十几付好甲和八匹好马……
也是在那一天,李承志才明白,在战争面前,人的生命有多么脆弱:
李彰骑着胡保宗的马,人和马身上都披的也是胡保宗的铁甲,他挥刀纵马冲向贼人的车队时,李承志仿佛看到了装甲车在冲锋:
马车被撞的支离破碎,车辕和人骨头被撞碎的声音清淅入耳……
披着札甲的李彰紧随其后,一刀下去,一个贼人的头颅便冲天而起,随后一股血箭,就像是前世做游戏时,装满水的气球被挤爆一样,胡乱往外喷溅着……
事后,李松没留一个活口,不论是首级还是尸体,部堆在了庄子外的官道边,垒成了京观……
李承志没有滥发圣母心:他无法确定民乱什么时候才能平息,不敢保证庄子里的粮食够不够这一千多乡民吃到那个时候……
他更清楚,这数百贼人是壮丁,不论是养还是放,都是大祸害……
但他还是没忍住,当场就吐了出来,整整一天都没吃饭……
但没人敢笑话他……
也是从那天起,李松便有了觉悟:郎君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就该被好生供着,顶礼膜拜……
又到了饭时,也到了胡保宗每日最为消遣的时候。
胡保宗端起酒碗,浅啜了一口。
酒很辣,药味也重,但他喝的很是香甜。
对面的李承志还没吃完,但他不急不满,吃的极具节奏感:单手提筷,一夹一捋,筷子上便只剩下骨头,肉却到了他的嘴里……
也就一刻的功夫,半扇羊排就进了李承志的肚子。
在之前,他还吃了近两斤米饭……
“你食量一直这般的大?”等他吃完,胡保宗才惊讶的问道。
“这算什么大?”李承志嗤笑道,“你是没见李彰和李显的吃相……”
好家伙,整整一只羊……
“力气呢?”胡保宗好奇的问道,“有无角过力?”
“打一个轻轻松松,两兄弟一起上,就有些困难了!”
还打两个?
两个你可能都敌过过两兄弟中的一……
胡保宗没说话,只是斜眼看着他。
唇红齿白,清清秀秀,虽然谈不上瘦弱,但若和李彰李显二兄弟比,就跟瘦鸡落到熊洞里……
胡保宗没见过李彰李显出手,但看与李松不相上下的体型也知道,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听父祖讲过,年轻时的李松,可是“搏遍泾州无敌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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