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王子安离开许府之后,紫竹又忙着去哄许雨筠。
她性子娇气又蛮横,被夏荷的事恶心了一阵子,又被王子安噎了一嘴,回房之后便砸了两个青花瓷方瓶,碎瓷片遍地,鲜嫩的花枝也被摔得零落。
寒露无奈,生怕自家小姐又口不择言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只得屏退了其他丫头,自己一片片地捡碎瓷片,免得伤到她。
随后而来的紫竹见房间这幅糟乱模样,额角突突地跳。
“做出那等腌臜事,还指望我嫁过去受这份气?”许雨筠气得冒烟,“娘,他那副嘴脸你也看到了,摆明了要维护着夏荷,说不定当时陷害程昭失败就是夏荷故意的,她企图借着那次机会飞上枝头呢!”
自家女儿这个性子,只能低嫁,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她的脾气太差劲了些,不稳重,心里也没有成算,整日里只会娇娇地发脾气。
紫竹低哄道:“我会想法子处理夏荷,你且乖一些吧。”
“夏荷如今在王家,我们的手哪里伸得进去?”
“我自有办法,不然你以为我是凭借什么从外室混到了如今?手底下没有点真功夫,哪里能在多年的明争暗斗里活下来?”
话虽如此,但是经过前面接连几次失败,许雨筠还是有些犹疑:“不会又像对付程昭那样失手吧?”
紫竹瞥她一眼,眼底射出寒芒:“那是程昭运气好,又有宋家保着,夏荷不过一个低贱的丫环,若是连她我都没办法解决,这么些年算是白活了。”
隔天,许雨筠终于宣布病愈,一大早便随着程昭去书院。
院中尚有晨雾未散,许雨筠本就困顿,更来不及吃早饭,又困又饿的,由寒露搀着走了一路,也抱怨了一路:“怎么这个时辰出门去上课,你莫不是在诳我吧?”
程昭无奈地答:“二姐姐,苏先生叮嘱我早半个时辰去,但是其他先生没这么早上课,你可以慢悠悠吃个早饭再歇息一会儿,半个时辰之后跟菀儿一道出门。不然这个时候去了也是干等半个时辰。”
许雨筠不识好人心:“要你管。”
因为许雨筠忘了带书匣子,强行要她等了好一会子,所以今天到岸边比以往慢了一会儿,宋家的船倒是照例等在岸边,乌篷内空落落的,宋阑今日不在,只宋煜两手背在身后,面色柔和地看着水色。
程昭下了马车,唤了一声:“宋三公子。”
宋煜的眸光从清透碧波移到程昭身上,随后溢出浅浅笑意,由衷地夸赞道:“今日的衣裙格外好看。”
话里的宠溺意味明显。
程昭穿的是一件新做的水碧色衣裙,是竹记衣铺的手艺,裙摆上绣了一圈水波纹,外头一层薄纱,轻薄又好看,在清风里微动,可谓是将轻灵与飘逸做到了极致。
程昭笑着答他:“多谢三公子夸奖。”
两人之间的气氛熟稔又亲和,许雨筠吃味,但是经过之前的事情之后已经不敢再肖想他,跟在程昭后面上了船。
宋煜对她视而不见,继续跟程昭说着话:“今日似乎迟了些,是起晚了吗?还是忙着喂小兔子?”
程昭无奈低笑:“她们争着喂小兔子,所以都没人管我了。”
“毕竟都是小丫头,总是贪新鲜的。”
“可不是嘛。”
船靠岸,宋煜先下船,随后伸出手臂让她搭着上了岸,两人继续往书院里走,脚步加快:“稍稍走快些,大约还赶得上。”
后头的许雨筠提着裙摆上了岸,生了一肚子闷气。
待她穿过竹林进了书院大门,一转眼的功夫,已经看不见程昭和宋煜的身影。
苏先生上课的地方同样偏僻难寻,因他是个不爱被人打扰的性子,不然也不会单独辟一个院子出来授课。
许雨筠在书院里一阵乱走,碰见人便拦着问路,可学工们的嘴很严,一说是苏先生上课的地方,先把她打量了一遍:“你似乎不是苏先生的学生,所以,无可奉告。”
浪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许雨筠最后只得原路返回去了普通学生上课的地方。
自从上次说定许家的孩子都要来上学之后,许雨筠还是头一回来,她的进度不大赶得上,性子又略骄傲,不肯问人的,还是许雨菀趁着空闲时候提醒了她几句。
晌午是休息时间,可以在书院里吃,不过得提前说好,也可以由各府里送来。
许雨筠来书院这事很突然,府里并没有为她准备饭菜送来,书院里也没有她的份例。
还是许雨菀好心地分她大半:“二姐姐,书院里的饭菜清淡,你大约吃不惯,吃我的吧。”
许雨筠没心情吃饭,早上的一团气还堵在心头,她把一碗米饭搅得稀碎,这才想起点什么,询问许雨菀:“你和程昭关系这样好,她的事你都知道的吧?她上课那地方在哪儿?”
许雨菀摇头只说不知,又提醒道:“二姐姐,下午的课很久的,你还是吃一些,不然没力气的。”
“我的事需要你来管?”她冷哼一声,说罢便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书院很大,许雨筠又是第一天来,对各处都不熟悉,只能胡乱转着,寄希望于自己运气好能找到正确的路。
找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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