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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苹果树的时候,岘子村有一个农户开始怎么都不同意,后来王正和孟支书上门,不停的做工作,才慢慢打开了这家人的心结。刘荣和文书也去过这一家,当时老汉正在劈柴火,也没多和刘荣他们说话,这老汉姓张,据说,老张家是从山西大槐树移民过来的。

对于山西移民这件事,在牛洼乡有很多农户都说是自己是当年移民到这里的,但刘荣却对这一说法不置可否。

山西移民是明朝初年的事情,但在历史上,尤其是清末民初,牛洼乡所在的地区由于战乱饥荒,好几次几乎是饿殍遍野,人丁凋敝,几近没人的样子。也就是说,现在的人口很多都是后来才由于各种原因搬迁到这里的,逃荒和逃难占据大多数,不然怎么会跑进深山里住了下来。

但也有人对刘荣的说法表示不同意,他们列举的例证比如,山西移民的时候,很多人由于是被迫移民,所以官府就把移民人口反绑双手,所以至今,牛洼乡的老汉们总喜欢背着手走路,老张就是典型的例子,经常嘴里叼着旱烟锅子,背着双手在村里晃荡。

还有一说辞,比如说小解,本来就是小便,但这里的人常说小解,是因为当年移民的时候,需要小便,就打报告,官府的人便把移民人口反绑的手给临时解开,所以久而久之就常把小便说成是小解。

这些说辞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在刘荣看来太具有片面性,可以说,中国大多数地方的大多数人都有这类举动和说辞。所以,至于老张家是不是山西移民,祖上做过什么等等之类,并不是刘荣眼里的重点,也代表不了牛洼乡的人口迁移特征和来源。

老张活了一辈子,有两个儿子,都在南方的工厂里打工。老伴去的早,村里就剩下老张一个人,好在身板还算硬朗,所以务农种田还算凑合着能干。

大儿子三十好几的时候,在打工的工厂里认识了一个南方姑娘,姑娘的家也在南方的山区,同样的贫苦,让两个年轻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不到两年的时间,便完成了结婚、生娃的使命。这让老张高兴不已,要知道,在牛洼乡这样的地方,娶个媳妇可是真正的难上加难。

小儿子初中毕业后,便随着大儿子一同出外务工,这娃娃性格比较内向,二十多岁了也谈不上个女朋友,每年过年回来,老张都托媒人给小儿子介绍对象,连续几年,不是人家看不上,就是小儿子闷罐子不表态,把个老张给急得啊。

去年过年的时候,小儿子一个人回到了岘子村,大儿子和媳妇则留在南方的出租屋里,说是要过年加班,没回的来。

刚回来那两天,老张心里高兴,小儿子看着也是欢乐,爷俩高高兴兴的张罗着过年的物件。过了几天之后,小儿子开始变的沉默寡言起来,干啥事情也不像刚回来那样积极了,早上起床也很晚,往往是老张站在院里骂开了才起床。

老张呢,不知道是烦躁还是看着小儿子不顺眼,也是每天憋着一肚子火气,觉得这娃娃不争气不说,还懒的很,又一天天的闷罐子一样也不说个话,于是就见天的骂小儿子。

勉强过了年,到了正月里,老张托的媒人给带来了好消息,说是邻村有个女娃娃,也在南方打工,人长的特别水灵不说,还很孝顺父母,年纪上和小儿子也差不多大。老张听后特别高兴,从箱底里摸出大儿子之前捎回来的香烟,硬塞给媒人,让媒人找个日子安排两个娃娃见个面。

媒人走后,老张把情况和小儿子一说,不想,小儿子却说自己过两天就要走,过年放假的日子也要到了。老张一听就急了,骂小儿子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生下你有啥用,自己没本事讨不上媳妇,给你介绍你还不要,你想干啥!”

小儿子靠在炕头上只是恼怒个脸,却是一言不发,老张情急之下,拿起炕上的扫炕条帚就扔了过去,刚好砸在小儿子的鼻子上,小儿子捂了鼻子就快速的走了出去,老张不解气的站在屋里继续叫骂着。

骂了一会,见小儿子没有动静,老张走到院里去看,却见小儿子在另一个屋里,不断的擦着鼻子,刚才那一条帚是把小儿子的鼻子给打破了,老张这才停下骂声,再不吭气。

当天晚上,老张给大儿子打电话,意思是让大儿子给小儿子打电话好好劝说劝说,让好歹把这个亲给相了再走不迟,大儿子满口应着,答应了老张。

到了第二天,媒人又来了,说是看老张这边方便的话,他安排女方家来人这两天就看,老张自然高兴,连说着方便,送走了媒人。

又过了一天的功夫,媒人来电话,说是女方家里第二天要来看家,让老张准备准备,老张当即满口应了下来,挂掉电话,一个人坐在炕上却抽起了闷烟。

小儿子也坐在旁边,老张看着烦躁,抬头冲小儿子喊道:“回来了没事就到庄里转一转,不要整天闷个头钻在屋里,屋里有啥,有女人哩吗?”

小儿子一听,倏溜一下溜下了炕,转身便走向院外。老张在炕头上猛磕了磕旱烟锅子,气的摇了摇头,又点上一锅烟,心里沉吟开来。

这隔一天就要看家,自己家的条件怕人家一看就走了,给娃娃的婚房也没有收拾准备,老伴走了,就剩下自己一个人,拉扯大这俩小子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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